安达尔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扇门前才停下,他转过身,抬手帮迟晓整了整帽沿,遮住大半张秀气的脸。
“不管你要和他说什么,记住,你将是我的伴侣,好吗?”
他同样穿着防辐射外套,脸庞被金发围绕,在这种地方显得格外温柔。
迟晓脸色凝重。“你也会信守承诺,让他返回联盟,对吗?”
男人深深地看了他几秒,很浅地笑了一下,“是的,你放心。”
迟晓这才点点头,面向黑色的门,严阵以待。
这次对话虽然允许他们单独见面,但肯定被严密监视,和公开透明没有区别。
迟晓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全部心神已经随着大门打开,飞进了门里。
——秦瀚洋就在那里。
他一身黑衣,坐在房间正中唯一的一把靠背椅子上,长腿半曲着,明亮的灯光下,显出随意散漫,好像他只是坐在那等着谁。
看见迟晓时,他露出一点微笑,是和旧日一样自信骄傲的笑。
迟晓愣了一瞬。
乍看上去,除了眼眸更加深邃,气色更灰暗些,他似乎没怎么变。
难道真如安达尔所说,并没有太过刑求他?
像是被他呆站着的模样逗笑了,秦瀚洋嘴唇又勾起些,有几分刚才回忆里温柔的模样,耐心等着他过去。
迟晓压下纷乱的心跳,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他这时才看见,秦瀚洋的衣领下有一圈金属环,看上去又厚又沉重,而他随意搭在扶手上的手腕处,也被两道铁镣铐牢牢束缚。
迟晓目光颤抖,又落到他脸上,眼睛下的乌青和凹陷的脸颊透出憔悴。
不折磨是不可能的,他受的刑罚远比表面看到的要多。
其实不过几天不见,可快放的回忆让迟晓觉得,他们已经阔别了许多年。不仅是曾经爱恨纠葛的爱人,还是再熟悉不过的旧友。
此时看见他被锁住,像折翼的鹰一般,迟晓心里先软了,塌陷下去。他别开眼,不忍再看。
振作点,说好要了断的!迟晓暗暗握紧手指。
男人却突然开口。
“晓晓。”
声音是轻柔的,嗓子却像被砂轮磨过一样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