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联系他的人会是谁,迟晓不用想都知道。
他不打算会,任呼叫的指示灯闪了一次又一次。
却不知是不是异种入侵导致线路出错,呼叫自动接入了。
秦瀚洋的脸出现在屏幕中。
男人轻喘着似乎刚经过剧烈运动,额间泛着汗珠,凌乱的发丝垂在额前。
他身后是刚刚迟晓待着的辅助驾驶室,看来他已经突破防火闸门的封锁,正试图阻止小猎犬号起飞。
然而还是来晚一步,系统已经被线型异种入侵,无法控制。
屏幕里全是乱码,房间充斥着刺耳的告警音和急速闪烁的异常指示灯。灯光投射在他刚经历易感期的疲惫苍白的脸上,一片狼藉。
令迟晓惊讶的是,在这样的危机中,秦瀚洋的眼神却依旧暗沉,镇定,像波澜不惊的深海。
“回来吧,晓晓,这次我不会怪你。”
他胸有成竹,似乎料定Omega的慌张畏惧,先开口安慰。
但迟晓只是专注地检查仪表数据,不时按下按键,滑动触摸屏。
完全没有再看他一眼的意思。
秦瀚洋察觉到什么,加快了语速。
“我知道你记起了什么,我解你的痛苦,但是这些都是误会,晓晓,给我解释的机会。”
但Omega依然不为所动,往日面对他或紧张或胆怯的神态全然不见,那张平静的脸上像覆了一层石雕的面具,冰冷,坚固。
秦瀚洋手指用力攥紧又松开。他不善于解释,更不善于服软哄人,高傲的舌头好不容易说出自以为能挽回的话。
“我们后来还经历了许多,我解释过,你也原谅了我,这些事已经过去了,不足以阻碍我们……”
“过去了?”迟晓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屏幕上。
他的目光里已经没有最初的戒备畏惧,而是极致的冷漠和某些秦瀚洋看不懂的情绪。
“对你来说,把人当工具使用,是可以轻易原谅的?”
“无视别人的尊严,生命,操控别人的人生,都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过去的?”
“迟晓……”秦瀚洋自觉说错,想否认,但迟晓没给他机会。
Omega嘴角勾起,胸腔里憋出一声笑,湿热的眼珠像混染了各种色彩的黑池,蓄满愤怒和讥讽,憎恶与悲哀。
“我希望有一天,你自己也尝尝被践踏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