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灼怀说破后,司若的确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不明不白的窥探,虽说未必不怀好意,但的确不算得有多正大光明。二人就这么吵吵闹闹上了三楼,用店小二给的钥匙打开房门,屋中一股许久未住过人的霉臭味道扑面而来,加上许多灰尘,叫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果然是个黑店!”司若拂了拂鼻前空气道,“一家闹市区的上房,怎会有如此霉变的味道?”
沈灼怀走到窗边,将窗户支开,新鲜的风自窗户吹入,才终于吹掉了有些发霉的味道:“大抵是一直没开窗通风罢了。”他拍拍手,除去手上灰尘,“司公子,如何,今晚就只有一铺床了。”
司若其实还在想他怎么会发现不了那些人的目光,想来想去只能怪罪沈灼怀一天到晚净做些叫人误会的事,搞得他原本很敏锐的一个人,却整天陷入沈灼怀那些暧昧的话语与动作里。
直到沈灼怀叫了司若第二遍,司若才意识到沈灼怀在叫他:“什么?”
“我说,今晚要委屈你和我共睡一床了。若是今晚无事,明天我们便换一间客栈住。”沈灼怀自然是意识到了司若的心不在焉,但他也没有点破,只是笑着看他。
“那若这客栈真是黑店,只是不对我们动手,你又要怎么办?”司若问。
沈灼怀在床榻边的椅子上坐下,兜兜袖口,露出那枚家徽玉佩来:“喏,这不是还有沈家吗?大不了我便叫他们报官,查上一查。”
司若想着也是,便开始收拾东西。
但下一刻,他意识到沈灼怀说得重点不是客栈是不是黑店的问题,而是今夜,他要与沈灼怀共睡一床。
司若一想到先前沈灼怀搁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便觉得要浑身发颤,腰间发软。他实在想不到,若是沈灼怀这种油嘴滑舌毛手毛脚的人睡着了,万一睡姿又不好,自己该如何自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不行,哪怕共住一间房,他也不能和沈灼怀睡。
自己也不是什么会老实睡觉的人,万一第二日……
司若直起身来,走到床榻前开始铺床,他向来利落,不过几下,被褥已铺好,只是双人的大床上,有一半是空荡荡的,看着叫人实在是难受。司若索性将那半也铺好,然后把剩余的另一床被子——
直接丢到了沈灼怀怀里。
司若冷冷开口:“今晚你睡地下。”
“?”沈灼怀本以为自己都这么说了,能博得一个和美人同住的机会,谁知好端端怀里多了一床被褥,“司公子,不要这么无情吧?春寒料峭的,你叫我睡地下,万一着了风寒,这日后还要你照料,这可多不好……”
沈灼怀讨价还价的时候,司若已经一屁股坐在床榻上,势是一副他敢上来就把他腿敲断的模样。
可就在司若坐下去的瞬间,他却发现了不对劲,笔直站起——
沈灼怀抱着手里的被子,无可奈何,只得将手中床褥先行叠好放在茶案上,可他一回头的功夫,却见刚刚已经坐下的司若却站了起来,奇怪笑道:“司公子,床底下是有什么东西钉了你屁股不成?”
可司若的脸色却变得十分严峻,他并未会沈灼怀的调笑,四下打量一番,见门虚掩着,窗户开着,迅速过去将门窗紧闭,又从放在一旁的包裹之中翻出自己的手套戴上。
沈灼怀见司若如此,知道一定是有哪里不对,收起脸上调笑:“怎么了这是,你发现了什么?”
司若面无表情地走到床榻前,一层一层将垫在床榻木格之上的被褥、垫子掀起——
一具面色青白,双目圆睁的尸体出现在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