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老子知道。”
胡子男攥紧了老式猎枪,给自己点了根烟,阴冷的视线扫过周遭,压低了声音道:“先带着东西换个地方扎营,我等着这群畜生下次来……”
说着,他哼笑一声,尽显阴毒,“下次他们可就有来无回了……”
胡子男视线微动,落在了那两个生了铁锈,但依旧森然可怖的捕兽夹上。
这玩意儿,可要好好利用。
在两人商议结束后,便快速收起帐篷、物资,夜里背着东西准备换地方。
与此同时,安静蛰伏在云杉枝上的乌鸦低头,与母狼首领对视片刻,也拍着翅膀追了上去,但这一次,狼群却并未动作。
顾祈安盯着那下方移动的些微动静,转头看向黑狼,小声嗷呜询问为什么他们不跟上去。
戈尔的视线也从下方收回,他舔了舔小雪豹的眼睛、鼻头,随后很自然地把对方轻轻拢到了自己的怀里,那意思是“不走,好好睡觉”。
嘶。
所以狼群到底什么计划啊?
顾祈安不理解了,他感觉自己不停地在“紧张”、“平和”两种情绪里不停地来回跳,担忧、费解的只有他一个——
向右侧看的黑狼,老神在在,眼神温和,神情中不含任何凶戾,只如老父亲一般催促着还在长身体阶段的小雪豹速速睡觉。
向左侧看的父母狼,乌兰温温柔柔帮巴图舔舐伤口,前者对山下的动静不理不睬,后者则眼巴巴盯着伴侣,一副腻歪样儿,似乎真就放任偷猎者拍拍屁股走人。
小雪豹舔了舔嘴巴,又看了看乌鸦消失的方向。
这两天,和他们同行的乌鸦并非是同一只,几乎是一天一换的程度——他们的工作似乎就是代替狼群跟踪偷猎者,并将对方的位置信息及时传递,好叫狼群能够在不引起偷猎者注意的情况跟上去。
好吧,既然乌鸦都跟上去了,想必不会跟丢,他还是好好靠着狼哥睡觉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轮到他俩出马的程度了。
顾祈安打了个哈欠,终于在戈尔的注视下靠了过去,习惯性舔了舔对方的鼻头,眯着眼睛,很快又睡了过去。
毕竟他可还没睡饱呢!
睡觉是一件很适合恢复精力的事情,等顾祈安一觉睡到天亮,便感受到了落在自己眼皮上的轻柔舔舐。
这是专属于他的叫早模式。
懒洋洋睁开眼睛,面前是已经站起来的黑狼,爪子边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抓回来的猎物——一只小野鼠,这家伙在山里还挺常见的,吃起来也比呱呱鸡、蓝马鸡方便。
见黑狼没什么着急的情绪,顾祈安也不急了,他伸了伸懒腰,等短暂清理过个豹卫生后,才叼起野鼠贴着戈尔坐下,开启你一口我一口的亲密吃法。
主要这也是迫不得已的——
大概是出于某种长者对幼崽的关心,也出于黑狼对小雪豹那份微妙的爱意,近些日子戈尔总是将猎物都给小豹子,自己却不准备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