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点燃香火,将纸钱洒遍,自己便走到不远处一棵树下,双臂抱胸,微微眯起眼睛来。
他倒是累坏了。
本来在离开揭阳城之前,就一直不曾休息过。
如今一路奔波,昼夜不停,身子只怕早就到了极限。
李君言本来就只是一个文官,身子又弱,怎么可能撑得住?
看着那道有些单薄的身影,不知为何,顾引桥心口有些发酸。
淡淡的暖意涌上。
而后掐着香火,插在无字碑前。
心中默然道。
“爹,女儿不孝,这才来看你了。”
“当日你应当担心女儿如今如何,此时莫要如此,我跟着李君言,这些日子倒还不错哟。”
“可安息了。”
想着,取出火折子点燃纸钱,放在碑前燃烧。
好似是亡人听到了这心口话一般,那香火竟是顺着风,在地面上打了几个转。
随后一点点掺杂香灰,往天际周旋而去。
大概是顾掌门也安心了些。
远处假寐的李君言看着这一幕,也是心中想着。
目光落在顾引桥身上。
一直冷艳至极,好似寒冰般傲然的丫头,此时身上也浮现出些许柔软来。
李君言心头一动。
又想起先前侯猎的话。
他不是不知道顾引桥的心思。
但也知道自己不能这般做。
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虽然想要离开朝堂,所谓金盆洗手,古往今来都是无数人身死的缘由。
朝堂这东西,想要离开,没有那么简单。
李君言也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顾引桥一辈子都是个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