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他呼吸变得匀淡,眼皮也沉沉阖上。
温书晗霎时慌张:“陈言肆你?别睡!医院快到?了,不许睡!”
受到?钝器伤的人,一睡过去?恐怕就直接昏迷了。
她喊了好几声,他完全没反应。
她急得不行,一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手越过中控台扯他衣袖:“醒醒啊!别睡!”
她一连扯了三下,几乎想停车把他拍醒,下一秒他却?毫无征兆牵住她的手。
十指紧缠。
温书晗慌忙看他一眼。
这人纹丝不动,依旧闭着眼,闲适懒散地?靠着椅背,一副好端端云淡风轻的模样。
温书晗一颗心忽起忽落。
差点要被他吓死。
她挣了挣手腕:“我在开车,你?松手”
他淡定自若,开口时声音像在寒风里浸过,冷澈而倦懒:“不是教?过你?单手开车?”
温书晗降低车速,嫌他无法无天:“明明是两码事好吗?小学生都会?背交通安全守则了,你?居然要我知法犯法。”
说?完又嘀嘀咕咕骂他:“坏东西。”
他懒笑一声。
“你?真是越来越会?说?。”
时间是种奇妙的东西,被它推着推着,她转眼就长大了。
不再是当?年那?个抱着粉色书包站在他面前,眼神怯生生的小姑娘。
谁能想到?,以前她学个车都要他手把手地?教?。
其实他也知道,若是教?她太多,说?不定哪天她就不需要他了。
但?她每前进一步,就能收获一份来之不易的雀跃与骄傲。
他不想抢夺那?份属于她的喜悦。
“温书晗。”他忽然出声。
“怎么?了?”她耐着性子,“你?先把手松开。”
“叫声‘哥’听听。”
“你?有点恶趣味。”
他指尖轻轻划过她掌心:“真不叫?”
温书晗掌心泛痒,这痒还颇有流动性,直勾勾地?滑到?她心里。
陈言肆一直不松手。
没辙,她声线软下来,就当?哄人了:“哥,我要开车了,你?快松手。”
喊完有点别扭,她眼睫颤了颤。
陈言肆应声松开手,懒洋洋闭着眼,嘴角浮一丝浅笑。
车程已经过半,他浸血染红的衬衫领口遇凛冽寒风,颜色深了一度。
余光里,他倦怠时嘴角扬起的轻微弧度,要比平时温柔许多,仿佛在她心弦上拨了一下,余音轻响。
匆忙赶到?医院。
陈言肆手上有刀伤,后脑有钝器伤,医生接诊时都皱了皱眉。
诊室的门很快关上,他在里面处理伤口。
温书晗坐在走廊长椅上,双手紧紧捏着。
她在车上给他简单止血时,他也不说?疼不疼,只是一直敛着眼皮看她,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