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夫妻和美?,儿女双全,姨娘也即将从宁安侯府那个吃人?的地方解脱出来,她只求安稳,没有一点?儿不?该有野望。
江婉柔深呼一口气,问道:“王爷可有传话回来?”
翠珠摇了摇头,“未曾。”
自昨夜陆奉进宫,到今早传出这个消息,齐王府的人?都扣在皇宫里,一个都没回来。
江婉柔问:“王爷被圣上责罚,这是打哪儿听说?的?”
翠珠一怔,“大家……大家都这么说?,今早就?传遍了。”
江婉柔冷声道:昨夜出的事,还?是在父皇的养心殿,今早就?传地沸沸扬扬。这个‘大家’,又是哪家?”
江婉柔心中疑窦丛生,昨夜陆奉叫她不?必等他,是普通的叮嘱,还?是他早有预谋?那她呢?又该怎么做,才是是对的?
过了一会儿,江婉柔冷静道:“吩咐府中上下,自今日起一律不?许出府,府中一切照旧,倘若有人?敢在此时起了歪心思,休怪我不?留情面。”
“叫金桃去世子?那里走一遭,告诉他安心念书,无须为外界俗事纷扰。”
“备马车,我要进宫。”
外面纷纷扰扰,更遑论有人?在里头浑水摸鱼,江婉柔压根儿没有叫人?去外头打听的打算,当务之急,她要见陆奉一面。
闻言,翠珠圆圆的小脸儿更白了,颤着声音道:“王妃娘娘,不?如耐心等一等,或许等圣上气消了,王爷过会儿就?回来了……”
如今皇帝正在气头上,亲儿子?都罚了,这时候不?是上赶着找不?痛快吗?王妃娘娘向来聪颖,膝下有三个孩子?傍身?,何必淌这趟浑水?
江婉柔低眉敛目,没有应声。翠珠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她跺跺脚,风一般地跑下去,叫人?准备马车。
这正是江婉柔看中她的地方,她的吩咐,金桃会三思而后?行,但翠珠不?管懂不?懂,都会照做。
***
江婉柔没有换上华贵的重?红色王妃翟服,反而穿了一件素气的湖蓝色罗裙,上罩着月白绫子?的对襟褙子?,乌黑的秀发绾成一个端庄的圆髻,没有戴平时惯用的金簪步摇,仅簪了几根祥云白玉簪,几缕碎发落在颈侧,耳上的珍珠泛着柔和的光泽,随着她走路轻轻晃动,显得大气又温婉。
宽松的褙子?稍微遮盖了她丰腴的身?姿,江婉柔揽镜自照,虽说?一路奔波,但她确实没吃什么苦头,双唇润泽,脸如银盘,饱满透红。她敷了好几遍粉,才看起来有个憔悴相?。
在马车滚滚驶向皇宫时,江婉柔一言不?发,心中却思虑万千。
她想起了她的嫡姐,曾经的恭王妃,江婉雪。
恭王出事时,她随陆奉一同进宫参加宫宴,她在东华门前见过江婉雪,她穿着厚重?的王妃翟服,头戴金冠,直挺挺跪在宫门口,为恭王求情。
当初她是看客,感叹江婉雪豁得出去,她可不?一定?有这份深情。如今轮到自己?身?上,两人?经过这么多事,如若一跪能解陆奉的围困,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她愿意?的。
但江婉雪的下场告诉她,不?行,此路不?通,得另寻他法。
江婉柔心想,当初江婉雪的做法固然刚烈,但皇帝是什么人??九五至尊!她这个做儿媳的在人?来人?往的东华门面前一跪,叫皇帝的脸往哪儿搁?把儿子?圈禁,逼得儿媳下跪,皇帝待百姓宽仁,怎么轮到自家事就?如此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