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书肆那段不愉快小事件的影响,加上大雪又开始纷纷扬扬下起来。温梨加快采买速度。等所需物品都买完,已至晌午,他们去了翠云楼。翠云楼掌柜已经对这位公子熟得不能再熟,又得过薛县令亲口下令。要好生伺候着,不得有任何怠慢。他弓着腰身在前面带路,引他们去二楼常去的那间雅室。除了瞬风和影墨随身跟从,身后突然多了三名女子。温梨起初以为他们只是凑巧跟他们去同一个方向。直到他们进了棉帛庄,她们依旧跟在身后。温梨这才确定,她们是跟着他来的。因着路上人多眼杂,身后同样戴着帷帽的妇人衣着也不简单。温梨没有立刻询问她们的身份。一到屋中,她摘掉头上帷帽,马上急地拉着他的衣袖问。“你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夫人吗?”他们上楼前,已经有小厮很有眼色地端了两盆炭火进来。萧行严将手上佩剑交给瞬风,先伸手替她解去披风,再将自己身上的大氅除去。拉着她的手坐到炭火盆旁,等徐女官也除掉身上的披风和帷帽走过来。他才慢慢同她开口道:“这位是徐女官,她是……”“奴婢是摄政王派过来为姑娘和公子证婚的礼教姑姑。”“见过姑娘。”“奴婢见过姑娘。”徐女官边说边向温梨欠身福一礼,很是善解人意地替他们主上补完之后的话。身后两个婢女也跟着一同与她见礼。弯下腰身时,徐女官笑意盈盈朝某位隐瞒身份骗王妃的摄政王看一眼。嘴角翘起。这有趣了,马上就要娶了人家当王妃,结果还隐瞒着自己的真实身份。瞬风与她说明这事儿的时候,她笑得前俯后仰。还刻意交代先不要戳穿,先替主上隐瞒着。主上的意思是打算洞房花烛之夜再诚恳与王妃坦白。因为先前几次他想坦白的时候都没能成功,今日一大早他试探性地问。如果他骗了她的话,她会怎么样,结果得来一句:“我最痛恨欺骗,你要敢骗我,我立刻将休夫书甩你脸上,重新找个人嫁了。”于是他们主上慌了,开口刚要说出的话硬生生卡住,悄悄将实话咽了下去。他现在心慌意乱得很,不敢轻易开口。他盘算着,要么等洞完房再死缠烂打求原谅。或者多努力努力,等他们有了孩子,他应该能父凭子贵,看在孩子的分上,王妃应该也不会抛夫弃子。实在不行,就夜夜跪床榻,磨到她心软为止。但现在是不能坦白了,虽然落了婚书,可她手里捏着休夫书。哎,当时为什么要给她写这东西呢,真是悔之晚矣。“您是摄……摄政王家的女官?”温梨听到她的身份,惊得直接站起来。“正是。”徐韵嫣然一笑,朝这个好看的小姑娘满意点头。倒是比京都那些世家小姐还要美上几分,美得有灵气,恰到好处又不张扬。性子也直爽大气,不矫作。做事条理清晰,聪慧,待人和善,正直善良。眼光倒是挺毒辣。徐女官朝他们揉着眉心的摄政王似笑非笑看一眼。看得摄政王的心也跟着抖了三抖。温梨拉拉他衣角,低下头小声问她:“你与摄政王说了我们要成亲的事儿?”“他答应了?”“嗯,必须答应。”某人头疼地闭眼。既然摄政王都知道了,还允许他们成亲,那赐婚的那道圣旨是不是就无须担忧了?温梨松一口气,急忙面带微笑学着她欠身福礼的姿势回一礼。看电视上很多见礼和回礼都差不多,她这么回礼应该没错吧?不管了,先回再说。“辛苦徐姑姑过来为我们证婚。”徐韵见她落落大方回礼,虽有些别扭,但还算标准。她赶紧扶了她起身,她的身份可不能行全礼。“姑娘客气。”“确切地说,我是过来替您二位主持婚仪的。”“摄政王听闻公子家中已无长辈,特地派奴婢过来帮忙。”“那有劳姑姑,辛苦您了。”“不辛苦,能为姑娘和公子亲手操办婚事,是我的福分。”“这两个是雅琴和清雾,以后就由她们随身伺候姑娘。”“啊?不用,我已经有一个小丫鬟了,她叫燕儿。”“一个伺候哪里够,您将来要用的人可不止两个。”“她们都是从宫里出来的,手脚麻利。”“将来公子免不了要与一些达官显贵接触,您这边肯定也是需要懂规矩的人在身边伺候才行。”“这”“您放心,她们已经许配了人家,若伺候得您满意,到时候会将她们夫婿一起调过来。”“届时奴婢再慢慢教您一些管家、驭奴、用人、京都各大官员世家的家族关系等。”,!“啊?”温梨惊得双眼睁圆,脑袋嗡一声,直接炸开。“要学那么多啊?”“这都赶上那些高门大户人家的主母了。”“哎,您与公子一成亲,不就是一家主母了吗?”“这身份越高啊,要学的也就越多。”“您别慌,姑姑看您机灵聪慧得很,必定很快就能学会的。”温梨苦下眉眼,一把跌坐回凳子上,不开心道:“黄行严,嫁你这么麻烦的?要不,这婚事咱们要不就算了?你再找个高门大户家的千金……”萧行严危险地盯着她,狭长的双眸一扬,冷飕飕问道:“你觉得呢?”温梨摸摸脖子,悻悻把话咽回去。“想都别想,婚书已造册送往京都,该摸的你也摸了,你还想抵赖?”“你敢不负责任?”“没……没说不负责任,就是……”温梨有些苦恼。“就是什么?”看出她的不安,萧行严柔声宽抚。“我怕我做不到你要的那种贤良淑德当家主母的模样,我不:()谁说皇叔不能生?她都二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