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是亲爹温梨一惊,坐直身体看他:“服毒了?为什么?死了没?那圣旨和婚书呢?”萧行严摇头:“救下了,暂时没让他死,我还需要从他口中问点东西,圣旨也不在他手中。”听到圣旨不在他手里,温梨眉头蹙得更紧。“那他为什么服毒?他被你抓起来了?”萧行严微微颔首:“昨夜瞬风将他扣下的,我连夜过去审问。”“他是晟北王的人,于我们宸国来说,是奸细。”怪不得,原来他昨夜半夜就冒着大雪离开,今早才回,竟然是去办得这件事。温梨微微讶然,不管是她的事,还是他自己的事,他都放在了心上,从不失约。看来她没嫁错人。萧行严拉过她双手,认真问她:“我把他抓了,你会不会怪我?”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她名义上的父亲,从小看着她长大。多少应该还是有些情分在。温梨却轻轻摇头,朝他笑道,“我为什么要怪你?”“你不是说他是晟北王的人吗?牧家灭门,估计也有他的手笔吧?”“而且说实话,虽然他是我父亲,以前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也不记得了。”“但就他一见面便对我咄咄逼人、威逼利诱的行为,我对他根本没什么好感。”“更别谈什么父女情分,想来以前我们也不见得有多少亲厚,所以我不会怪。”本来就是,看那个男人找上门来时的言行做派,说他是她生父,她根本不信。何况她如今还真不是他女儿。所以,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的爹,去责怪自己的夫婿。她脑子又没病,孰轻孰重她分得清,不过这些话她肯定不能跟他坦白。萧行严轻吁一声,决定如实告知她真相。“回来的路上我思考了一路,觉得还是要告诉你真相比较好。”“什么事?”温梨立刻警觉起来,看他神色,似乎是不太好的消息。难道,是他们的婚事有变故?那个摄政王得了消息要来抢她?萧行严缓缓开口,小心试探问道:“姓凌的并非你的亲生父亲,这件事,你知不知道?”温梨呆住,直接震惊,脑袋连忙摇成拨浪鼓。“我不知道啊,啥情况?他不是我父亲?”哈?这事情来了个大反转?这老男人竟然不是她亲爹?“那我爹是谁?”温梨听得目怔口呆,瞪大双眼。这信息量有点大,她有点反应不过来。萧行严叹口气,尽量简单明了与她解释:“具体情况我也还没彻底查清楚,但是我会让人去留意。”“现在我所知的,就是姓凌的亲口承认你并非他所生。”“你父亲另有其人。”“应该是你母亲招他入赘前,与别的男子有过一段露水情缘,然后”“然后怀了我,没舍得打掉,挺着肚子嫁人?”“切确的说,是怀了身孕后招他入府,让你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这么狗血?温梨张着嘴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所以到头来,是她母亲绿了人家,还让他做了背锅侠?难怪他要蓄意报复。换做她,她也咽不下这口气。啧,她那位郡主母亲也是玩得挺大,她都不好评判什么了。萧行严见她眉头紧锁,揉揉她手,宽解道:“现在也只是听他一面之词,等我调查清楚后,再与你细说。”温梨点头,想了想,好奇地问道:“那我生父是谁?姓凌的有说吗?”虽然她生父是谁对她影响不大,到底是借用了这个身体和身份。温梨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免得日后突然跳出一个生父来,她也好及时应对。萧行严轻轻摇头,“不肯说,不过你别忧心,我会帮你查出来。”“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我现在手里得到的消息太少。”“牧家的事情牵连到皇家,可能比较复杂,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替你查清楚。”温梨点头,朝他笑笑,“好,多谢。”“我还有一个问题,他是怎么知道我手上有玉玺的?”这点温梨很是不解。“应该是晟北王察觉到了黑骑大军的异动,猜测出有人找到了兵符。”“兵符一出现,那玉玺自然也会跟着问世。”“他们找了这么多年,几乎翻遍整个北境和晟北都没能找到。”“连十七皇子都在找,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你身上。”“凌丰寻想必和胥昭一样,一直在找你。”“只是没想到被他捷足先登。”“那小子还是太嫩了点,离开的时候要不是瞬风亲自跟上去,他就要折在半路了。”“啊?那他现在呢?”“瞬风已经派人亲自护送他到安全地方,别担心。”“那就好。”“你不难过吗?”,!萧行严起初还有些担心,生怕她受到打击。现在看来,她除了惊讶,反应似乎很平静。温梨摇头:“我不难过,但惊讶是真的。”“我现在更担心的是那道圣旨和婚书。”萧行严轻轻拉过她双手,帮她揉着暖和,轻声宽解:“圣旨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打探了。”“牧家的灭门与晟北有着密切关联。”“梨儿,等大婚后,我要回一趟北境。”“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过去处理,等时间成熟,我答应你,一定替你报仇。”温梨点头,朝他笑笑。“慢慢来,量力而行,你也别太心急。”她反过来安慰他。毕竟现在对方有一国支撑,他们想报仇不是那么容易的。“咱们慢慢谋划,从长计议,确保胜算最大的时候再动手,报仇不急于一时。”“我努力多种点粮食,给你们多备点粮草。”“说到种地,我们那百亩良田明年可是关键。”“我已经写好了开荒和每一块田地种什么粮的规划,但现在有一个问题,我缺人手。”“这么大的面积,总不能一直麻烦村里的叔伯们帮忙。”“所以我打算佃人来种,等第一茬种出来,产量也可以的话,我再买人。”“买个几户人家,以后就让他们长期帮我打理。”萧行严认真听她侃侃而谈,点头温柔一笑,却没有挑破。光靠她一个怎么可能筹备得了那么多粮草,需要举国之力方能与对方放手一搏。所以他殚精竭虑,急需想办法提高整个宸国百姓的产收。他需要的不是她面朝黄土的辛苦劳作,而是她小脑瓜里那些种植的良方。起初他本来只是看上她这一手能耐,想把人收为己用。结果一不小心栽她手里,把心都给丢了。温梨看他走神,推推他。“九郎,你有在听吗?”一把抓住她晃动的手,萧行严含笑点头。“明年我会安排人过来帮你,你不用担心。”“好,我不担心。”“有了九郎后,我好像都没有操过心。”“我这算不算阴差阳错,嫁对郎?”萧行严咧嘴笑出了声,被她哄得心花怒放。“是,我又何尝不是得偿所愿。”“我原先还担心你听到这些话会难过,没想到我夫人是个乐观的。”“如此甚好,往后每一天,我一定都会让你如此开怀安乐。”温梨羞涩一笑,爽朗道:“你这夫婿,还怪好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放心吧,父辈们的恩怨情仇总有他们的羁绊。”“我再难过也改变得了什么?”“往后呀,我就为自己而活,尽力去报答对我有恩之人,无愧无心便好。”萧行严没想到她如此豁达,欣慰地捏捏她的手,笑问:“那我呢?”“你?你是我夫君。”“你要是永远能这么爱我,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将你放心上,与你白头偕老。”“但将来你要是背叛了我,有负于我,我便将你弃之如敝屐,再不相见。”“不会让你有这样的机会。”“那就拭目以待。”“那就请夫人往后余生,多多担待。”(2)故意支开这边刚谈完正事,两人正浓情蜜意注视着对方。某人偏过头,情不自禁就想贴上来时,影从跑了进来。“主子,冯先生施完针啊对不住,属下冒犯。”“您二位继续。”一进来就撞破主子好事,影从急忙捂眼转身,跌跌撞撞退出去。温梨一把推开他,慌乱跑去添柴火。某王被打断,非常不爽地朝门外怒吼。“滚进来说完。”门框外探出一颗脑袋,小心翼翼答道:“冯先生给瞬遂施完针开了药,已经诊治完了。”“瞬遂目前已无大碍,好生休养几日便能好。”“就这些?”影从对上他主子吃人的目光,咽咽口水,继续补充:“冯先生说要见姑娘,书肆陶娘子好像有话请他转达。”温梨急忙答话,“那就请先生进来吧。”影从左右瞄一眼两人,小声问:“那现在进来可方便?”“方便,为什么不方便?很方便。”萧行严抄起地上的木条一把丢了过去,影从吓得缩回脑袋,连忙答道。“属下立刻去请先生。”“我去泡个茶,给先生拿糕点。”萧行严一把拽住她手腕,将她拉到椅子上坐好。他起身走到门外,吩咐燕儿上茶点。冯沉跟着影从来到隔间,笑着与两人打招呼后,直接开门见山道。“昨日陶栖来我家中问你住址,想上门来寻你,说你要的书她找着了。”“我今日刚好过来,便告知了她一声,她让我给你带句话,说让你得空自己去看一看,是不是你要的书。”,!她们定下的秘密暗号:找到要找的书,意思就是:有情况,你得来一趟。温梨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明日我便去一趟,麻烦冯叔。”“顺手的事情。”“你这小院如今大变样了,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呢。”“家具焕然一新,是不是快办酒席了呀?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们发喜帖。”温梨赧然一笑,含羞道:“暂时定在年底,要看爷爷能不能赶得回来。”冯沉点头微笑,“是,成亲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胥老在。”“那到时候可别忘了给冯叔发喜帖,我可等着你们的喜酒。”“好,一定给您送到。”“哈哈哈,好,那我们便等着。”“也没别的事情,这就回去了。”“你明日过来的时候,到我铺子来一趟,胥老上次让配的药明日一早就能到。”“我让伙计给你切好,你自己来拿。”“哎,多谢冯叔。”“冯叔多嘴一问,这药是给谁用?”温梨指指身旁之人。冯沉轻笑一声,好心提醒:“那你可要控制好剂量,每次最多不超过半克,七日一服。”“用得太多,可就成催情药了,会控制不住的。”“啊?”“这什么药?竟然还有这作用?”冯沉轻咳一声,没正面回答她。只是拿眼瞟了她身旁高挑之人一眼,温梨立刻懂。“影从,送先生回去。”“冯叔您慢走,雪天注意安全。”“不用送了。”“哦对了。”冯沉突然想到一件事,转头又与她提醒道:“前几日有位长相儒雅的公子带她家人过来求诊。”“他听到我们谈论起你,便向我打听了一下你的情况。”“顺便,还问了不少关于黄公子的事情。”“我没多作答,只说照过一面而已,他是不是与你们相识?”“那位公子可是姓谢?”“对,叫谢什么序?”“谢淮序。”“对对,就是这个名字,丫头认识他?”“他来找爷爷问过病情。”“他都问了您些什么?”“就问了黄公子是否本籍村民,年岁几何?家境情况,婚配之类的。”“他为何要来打听这些情况?”温梨也奇怪,转头问身旁之人,“你怎么看?”萧行严嗤鼻,“许是你选了我,他不甘心,想打探我的身世是不是有问题。”“若有问题,他就能以此来做文章。”“没必要这么做吧,何必。”温梨叹气。萧行严淡淡一笑,从容道:“对他而言,也许这么做心里能舒坦一些。”他不惧他查,他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什么也查不出来。“多谢先生告知,我们知晓了。”“告辞。”送了冯大夫离开,萧行严拥着她回到隔间。温梨边走边与他碎碎念:“明日我想去一趟县城,然后买个汤婆子,晚上我的脚总暖不过来。”“不知道一个汤婆子贵不贵?哦还有啊,上次腌酸菜把盐巴用完了,得去买点。”“还有面粉和新棉被,你不是说有客要来吗?若来得多,家里被子不够用。”“还要去订一些鸡鸭,咱们办酒席的时候要用到,不然年底不好买。”萧行严静静听她说,等送她到火堆边,他与她说道:“明日我陪你去,以后如果需要采买这些物品,可以让孙婆同影墨说,他会帮你们带回来。”“我有点事回书房处理一下,有事你嘱咐影墨。”“好,你去忙吧。”回到书房,萧行严招来影从和瞬风,吩咐影从明日出发前往京都。一边执笔书写,一边吩咐瞬风:“去处理一下,姓谢的以后就别让他靠近水光村了。”“若他需要问诊,冯先生医术不错,太医院陈老不是也回兴州了吗?医者这么多,没必要非胥老不可。”“顺便查一下那个谢姚,她要是还不肯罢休,找个罪名将她遣回兴州,勒令其终身禁足谢府。”“属下遵命。”“传话给福老,多带一些女子用的物品过来,特别是手炉这些。”“属下立刻去办。”影从领了任务,揖一礼退出去做准备,瞬风却站在一旁踌躇。“还有事?”“太皇太后命人送了一批五品以上官员适龄贵女的画像过来给您,已经快到了,您看?”:()谁说皇叔不能生?她都二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