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想到这会生,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生。”周比干面色不变,声音平静得可怕。
“当然,此事我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尹盛时无言以对。
主帅叛变,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更离谱的是,叛变的主帅,还是眼前此人一手带大的亲卫……
周比干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尹盛时,随后目光沿着通南河眺望,身形缓缓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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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平总衙,军机处。
古色古香的华贵议事厅。
名贵的花卉在袅袅的烟起中摇曳身姿,不远处,香炉不动,平静祥和。
新任州牧吴归端坐在位,面色平静,神色从容。
其一身紫袍,以犀影金鱼带束腰,腰别一鲨皮剑鞘。
身下两列皆坐武将,个个身强体壮,气血沛然,一身气度非凡。
任一人最低都是军主级别,下地方挂职,都是各地一二把手,算是淮州周胜军中高层中的高层。
按理说,理应人人桀骜不驯,只是此时,却都出奇地平静庄重。
原因自然是上座之人。
新任州牧吴归,由望京而来,作为朝廷特使,身带当今御令,可为实实在在的过江龙。
加之实力同样顶尖,由不得旁人不重视。
“如今传来紧急军令,四通郡我军大败,六个时辰前,四通城已没,诸君以为如何?”吴归手杵扶手,撑着下巴,平静地说道。
好似根本不在意这些事。
“据我听闻,此番大败,缘由有二,一为那位黑佛教小佛此前刻意隐藏实力,二为官军统帅疑似叛变……”说话者为吴归右手边第一人。
其身披黑甲,额佩玉带,一双丹凤眼似藏锋芒。
体型比其余武将有壮上一圈,说话时扫视在座各人,无一人敢与之对视。
此人为此时淮平一把手,无双将李元潜。
若非吴归携御令而来,坐于军机堂位的其实该是他。
“此我知道,那人好像叫拓跋信,其是被谁推荐而去的来着?”
吴归闭着眼,以手揉捏着眉心,好似在思索。
“是勇信侯周比干侯爷。”有人出声提示。
“对,就是周比干,他现在人在哪?既然是他举荐,便该他问责。”吴归这时恍然大悟,立即出声道。
只是此时没人再接话。
开玩笑,这位勇信侯什么来历,他们这些本地人还不知道?
说句难听点,不说其强悍的实力,就是人脉,如今珞珈山军中高层,便有十之三四曾在其手下任职。
不然拓跋信也不可能被推至四通城当一把手。
这等人物,谁敢冒犯当出头鸟?
场面瞬时凝滞了三四息。
这位军机堂堂主,好似根本不觉尴尬,见无人回应,又自顾自说道:
“如今四通已没,扼守关隘消失,那群逆贼手段必然更加诡秘,诸君看看,现在又该怎么办?”其说话懒洋洋的。
又是无人声。
远处香炉缓缓燃着线香,庭院里的竹筒时器,滴答滴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