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她记得清清楚楚,未央将他们二人翻转了位置,她自己垫在最下面坠了下去。
那宫女愣了愣,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着:“未,未央。她。”
御医昨日嘱咐过她们,说卜幼莹脑部受了冲击,需得三两日才能完全恢复,在此之前不能受到强烈刺激,因此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卜幼莹一见她这样子,便知未央的情况一定不好,于是立即抓住她的手,命令道:“未央在哪儿?带我去见她!”
“小姐,这。”
“你听不懂人话吗?带我去见她!”
宫女正为难着,卜幼莹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阿莹,你醒了。”
她转过身,便见萧祁颂身着朝服朝自己款款走来。
“祁颂。”她愣了愣,“你没事吧?祁墨可有为难你?”
她以为有未央垫在下面,萧祁墨便同她一样,身体并无大碍,因此并不知道他此时真正的情况。
萧祁颂不易察觉地怔了一瞬,旋即莞尔回道:“我没事。阿莹,你的身体还未恢复,外面冷,我扶你进去休息吧。”
有了他在,卜幼莹心下安心不少,便也没有拒绝,被他搀扶着一起回到房中。
房门关上后,她再次问道:“祁颂,未央是不是伤得很严重?你告诉我我能承受的,我知道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她肯定会伤得很严重,你带我去见见她好不好?”
“阿莹。”他握着她双手,低垂着头,犹豫半晌终是开了口:“御医让我们不要告诉你,说是怕你受到刺激,但我不想再瞒你任何事,你若是迟些知晓,恐怕只会更痛苦。”
人总是有一种比动物还要敏感的直觉,卜幼莹一听到这番话,心里便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她张了张唇:“未央她。是不是死了?”
萧祁颂一愣,斯须,沉重地点了下头。
卜幼莹倏地捂住自己胸口,吐出一口浑浊的气体,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喘不过气来。
“阿莹,你还好吗?”他立即上前将她搂住。
她吞咽一口,点了点头:“没事,我没事。她的遗体呢?你可有处理?”
“我给她准备一口棺材,之后去查过她的身世,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因此遗体一直被放置在棺材里。冬季天冷,可以放置两日,不过后日必须得下葬了,你要去看看她么?”
卜幼莹点点头,手牢牢抓着他的手臂,以支撑自己脱力的身体。
“晚点再去吧。”萧祁颂将她扶至桌前坐下,蹲在她面前仰视道:“你现在身体状况不好,我怕你到时一哭会更严重,还有。”
话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来。
这一停顿,让她心里那股堵塞感越发加重了些,于是追问道:“还有什么?还发生了什么?”
“你别着急。”他起身坐在她对面,继续说:“昨日你坠下城楼时,是萧祁墨将你护在胸膛前,你记得吗?”
脑子嗡的一声,她很快便意识到这场对话的重点是谁了。
于是怔怔地点了点头:“记得,我身后是祁墨,祁墨身后是未央。”
所以未央才会严重到当场死亡。
那这么一说,是不是意味着祁墨的情况也很严重?
卜幼莹当即抓住他的手臂,神色急切:“他是不是也状况不好?”
萧祁颂抿了抿唇,沉默须臾,嗯了声:“他今后。也许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