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启了启唇,语气冷淡:“可我已经不爱你了。”
卜幼莹登时僵在原地,好似当头劈下一记惊雷,让她浑身的血液都被汽化,喉间干涩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她艰难吐出一个字,却仍是不知该如何言语。
她要说什么?能说什么?
说你不能不爱我吗?可她有什么资格?
欺骗他的是自己,背着他悄悄爱上别人的也是自己,如今被他撞破谎言是必然的结果,她有什么脸来要求他继续爱自己?
卜幼莹低垂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一颗接着一颗掉出眼眶。
可是。
可是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他们相爱了那么多年,从青涩懵懂的时期一直走到现在,他们将自己最纯粹的爱都给了对方。
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卜幼莹蹲下身,再也忍不住心底的痛楚,抱着膝盖放声大哭起来。
萧祁颂仍旧站在她面前,虽然方才说那番话时脸色冷淡,可此时见她无助地蹲在地上,哭成一个泪人,要说没有心疼那自然不可能的。
他紧握双拳,内心天人交战般既痛苦又纠结。
昨晚的一幕幕还牢牢印在他脑海中,隔着一扇木门,他们的喘息精准又清晰地落入他耳中,尤其是卜幼莹的声音。
这几个月的相处,让他对她的细节再清楚不过,什么举动会让她的呼吸凌乱,什么姿势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这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此根本无需思考,他便知道她在做什么了,甚至连一个借口也无法找给她。
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这种事情,更何况还是她还欺骗了自己,他宁愿她坦坦荡荡告诉他实话,告诉他她就是爱上萧祁墨了。即使是这样,也比让他自己发现要好。
卜幼莹根本不会知道,她做的事比世上任何一把刀刃都要锋利,专找他最脆弱的地方插上一刀。
疼,很疼,血一直流一直流,怎么也止不住。
萧祁颂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脑中跳出的画面一一赶走,然后沉声道:“方才我说的都是气话,放心,我会把你安全带出去的,至于出去以后。”
他顿了顿。
卜幼莹亦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他,像在等待宣判的囚犯一样。
须臾,他开口,声音极低:“我们还是做回陌生人吧。”
话音落地的一瞬,卜幼莹忽然相信这个世上有轮回了。
当初她提分手时,便是如此对他说的,做一个陌生人,即使见到了也不能打招呼、不能说话、更不能有任何接触。
如今却是换成他对自己说这句话了。
卜幼莹站起身,泪光微动,又有两滴眼泪落了下来:“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断绝所有关系,是吗?”
“我们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他偏过脸。
她被气得笑了一声:“好啊,既然你说没什么关系,那就是没关系,随便你好了。”
她赌着气坐回了之前的位置,抬手将眼泪擦干,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