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感觉身子比昨日还沉,像是风寒加重了,喉咙也痒极,时不时便要咳嗽几声。
生病的滋味真难受啊,头也晕乎乎的。
本想起床去梳妆,可没想到人才将站起身,眼前突然一股天旋地转,差点倒了下去。
她坐下缓了会儿,等到适应了才坐到梳妆台前,唤来婢女服侍自己洗漱梳妆。
期间邢遇端来煎好的药给她喝,她尝了一口,竟是甜的。
“怎么是甜的?”她问。
明明昨日喝的时候都还是苦的。
邢遇端着那张木头脸,淡声回应:“御医说可以加蜂蜜。”
“哦。你加了蜂蜜啊。”她又舀了两口,夸道:“是好喝多了,你特意去问的吗?”
“萧祁墨嘱咐的。”他从不叫人头衔身份。
卜幼莹也习惯了,反正纠正他他也不改,便随他去了,只点点头说:“哦,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但邢遇不知怎的,一直站在身后不走。
她原以为是在等自己的空碗,可透过面前的铜镜,她看见他的视线,放在侍女给她梳发的手上。
于是又转身看向他:“你这样一直盯着姑娘家的手看,可不是礼貌的行为。”
被她这话提醒的婢女当即脸色一红,忙低下头。
可邢遇依旧面无表情,只伸手指了指她披在身后的头发。
“嗯?头发?”她撩起一缕到身前,“头发怎么了?”
不曾想对方直接走了过来,抬手撩起她的青丝,指尖点了下她的斜方肌。
道:“这里,有红点。”
方才还在打趣他的笑意,在听见这句话时不禁僵滞一瞬,她徐徐敛唇,耳旁似乎传来心脏跳动的声音。
卜幼莹回头,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缓缓侧身。
看清镜像的刹那,她顿时愣住,几乎停止了呼吸。
铜镜中,肩后接近脖颈的地方,有明显的血点聚集,呈长条状,像抓挠似的。
与那位贵女一模一样。
炙热的天,卜幼莹寝殿里却莫名弥漫着一股冷意,悄无声息地钻进卜幼莹的毛孔里。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血点竟然是传染病。
这下可麻烦大了。
春日宴那日人数众多,不知可还有其他人与那位贵女接触过,也不知那位贵女是否也是被传染的。
最关键的是,她不知此病的传播方式。
这两日她接触的人也甚多,宫里的宫女太监,还有眼前的邢遇,尤其是与自己近距离接触过的萧祁墨。
若他也被传染,那可真是糟大糕了!
他平日里每日都要上朝,接触的都是陛下和朝臣,若这个传染病一旦朝他们散播出去,那国家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