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拱手道:“多谢!”房间里点燃了两盏灯笼,光线明亮起来,
泥炉里用的银屑炭,生起了火,烟气也不算很重,只是在船上受了潮,品质自然没有原本那么好,但烧得久了,便也不知不觉渐入佳境。
两根通体火红的木炭,紧紧贴在一起,温度逐渐炙热起来,炉中不时冒出‘噼里啪啦’的火星子……
林震南走到甲板上,将十几名镖师、趟子手召集起来。
“今夜遇袭,全靠诸位出力,才击败了江匪,回镖局之后,每人赏银五十两,有功者倍之,死难的弟兄,家中每人抚恤二百两银子,受伤的弟兄,公中出钱医治。”
“多谢总镖头!”
“总镖头仁义。”
……
银子,总是能迅激励士气。
如果不行,那就是不够多。
福威镖局,家大业大,开支也大,每年大把银子进账,但无论是黑道上的绿林好汉,白道上官老爷,或是江湖上有名望的掌门、豪侠,逢年过节、婚丧嫁娶,总少不了一份礼物。
旗下镖师平时月俸也就八两银子,走镖每趟另有赏银,趟子手拿得就更少了,凭白得了五十两,是笔不小的意外之财。
林震南见人人满意,脸上笑容逐渐敛去。
“还有一事,烦请诸位听仔细了。”
“我家夫人……不幸落水,蒙那位张少侠相救,本是再好不过的侠义之举,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若有人乱嚼舌头,坏了张少侠的义名——”
“只怕林某顾念兄弟交情,能容得下他,福威镖局的招牌,也容他不下!”
那镖师深知林震南之意,率先道:“总镖头放心,我们不是没有心肝的猪狗之人,福威镖局遭此一难,正当同仇敌忾,哪里有自家先乱起来的道理。”
其余镖师、趟子手纷纷跟着表明心迹。
他们武功平常,却都老于江湖,自然知道林震南在说什么,王氏落水,为那少年侠士所救,上来船后,却怎么也分不开,事情虽然明明白白,但传出去无疑是一桩笑话。
还是林府当家主母的笑话。
而福州城内,等着看林震南笑话的势家不少,便像那些望见示警烟火,默不作声的游江彩船一样。
“福威镖局的笑话,不是那么好看的!”
林震南右手缠上了纱布,双目锐利,看向相隔最近不过半里的那片彩灯。
福威号上,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声。
“是少镖头的船!”
“少镖头抢到了龙神绣球。”
为的鹰击飞舟,劈开白浪,向这边飞驰而来。
船头站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穿白色长袍,金勒抹额,手中挥舞着龙神绣球,英姿勃,说不出的飞扬意气,只教人道,年少当如是也!
林震南站在船舷旁,望向湖面,已经是热泪盈眶。
“龙神绣球,好兆头!”
“算命先生说得没错,吾儿平之,果真有龙凤之姿!”
“林家该兴,兴在此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