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今日在正气堂上,眼见各门各派都倒向岳不群,我不得以提出那个方法,以图拖延时间,只是小儿辈间的打闹,只怕终究不能做数,况且我那义子,也没十足把握能胜了令狐冲。”
那人轻笑一声:“南宫先生是陇西第一刀,如何怕了岳不群。”
“先天境的高手,你或许不知道,一步之差,千里之别。”
“南宫先生,岳不群这个先天境有些水分……”
张玉听了他们对话,心中对两人身份,猜出了个七七八八,不禁觉得好笑。
“左冷禅这样的人,必定是信奉攘外必先安内的,在他心中,肃清五岳剑派内部,维系他盟主至高权威,比什么都重要,盯华山派比盯日月神教还紧。”
自从五派结盟以来,华嵩两家一直在争夺盟主宝座,其他三派多数时间就是墙头草,既没有争夺盟主之位的实力,也没有这个野心。
“某种程度说,左冷禅也不是错的,最后把他从盟主宝座上拱下来的,正是华山派。”
“只是嵩山、华山沦为二流势力,五岳剑派彻底走向分裂。日月神教也损失惨重,爪牙尽数被斩断,倒让扛着正道大旗冷眼旁观的少林、武当攫取到最大好处。”
且说西苑这边,岳灵珊房间内多了个人。
两人坐在窗前,翻看那本《魔教教主原是女儿身》,身影离得很近,越看越入神。
原本两人抱着批判戏谑的心态来看此书,只是看得入迷,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此女幼时全家为恶徒所害,在父亲好友引荐下,加入魔教栖身,只因魔教都是男子天下,她为了行事方便,只能隐去女儿身,以男子身份示人。
之后苦练武功,奇遇不断,终于报得大仇,被前教主收为义子,传下教主之位。
直至遇见心仪男子,重新换上红装,只可惜两人虽有情,但正邪不两立,生出诸多恩怨,最后那男子杀入魔教总坛,一剑刺死了……
“负心汉!”
岳灵珊用手帕擦拭眼角,低声骂道。
另一人虽也觉得故事有趣,但并未动情。
岳灵珊见那人不为所动,自己倒是哭了,有些尴尬:“大器,伱平时都读什么书呀?”
“论语、春秋、朱子集注、文选,都是些无聊透顶的玩意儿,我宁愿去水边练刀法,扎黄河大鲤鱼耍子。”
岳灵珊噗嗤笑道:“裘伯伯想让你考秀才吗?”
“他做梦都想,可惜我不行。”
岳灵珊轻笑道:“你武功比我高,学问也好,裘伯伯对你寄予厚望啊。”
“老头子做梦都想有个儿子,去继承他的志向,考科举,走仕途,当大官,可惜收了八个义子,一个比一个头脑简单,就只会打打杀杀,能写自己名字的,都算出类拔萃的。”
裘青山出身寒微,四十岁才娶妻,独得一女,后无所出。
岳灵珊笑道:“女儿身如何,自古坐金銮殿的男子少有明白人,不准女儿家科举做官,埋没了闺阁中多少人才,就像那魔教教主……哼,反正要是我坐了那张龙椅,大器你文武双全,我看……至少可以封个殿前大将军。”
裘大器拖着粉腮,眯起眼睛看向岳灵珊。
岳灵珊摸了下自己脸蛋,疑惑道:“你看我做什么?脸上有东西?”
裘大器眯着眼睛笑道:“没想到君子剑岳先生家的闺秀,也会说出这些有违礼法的话。”
岳灵珊笑道:“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哪有那么多礼法束缚。”
裘大器看向那本《魔教教主原是女儿身》,笑道:“能专门寻这种书来看,就知道你不是个老实女娃子。”
“这是我大师哥从山下寻来的。”
“你大师哥是令狐冲?白天一连赢下七场的那人。”
“除了他,还能有谁。”
裘大器笑道:“我爹爹看了擂台上的比试,说令狐少侠天资奇佳,雏凤清于老凤声,必定能撑起华山派的门庭。”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小师妹,你还没睡吧。”“三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