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芊立刻回过神:“嗯?”“我以前……没有带过孩子吗?”月默皱着眉头,看上去有些郁闷地问道,“为什么他跟我一点都不亲……”度芊有些哭笑不得,只得跟他耐心解释道:“我刚怀上念念的时候你就失踪了,当然没有带过念念了,再说了,他才几个月啊,一百天都还没有,哪里记得什么人。”“可是他就是记得你啊。”月默似乎有些郁闷,“他认识妈妈不认识爸爸。”度芊笑出了声:“他在我肚子里待了那么久,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我的心跳声,我一抱他当然就有反应了。”月默恢复了神色,眨眼:“这样啊。”度芊笑:“对啊,就是这样啊。”下午的时候,月默显然活跃了很多,问了她很多问题,大部分是他们在一起时候的故事,也有时候会问得很奇怪,可度芊还是耐心地回答了。度芊时常在想,从小到大这么走过来,恍恍惚惚就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很久以前也是个文艺青年,幻想着诗和远方,后来却也只惦记着柴米油盐,把自己埋进世俗里,在自己的世界里绕了一圈又一圈。在跟他诉说的时候,度芊突然就释然了。总有一个人代表你的青春,代表你的诗,代表你的远方。她从来都没有走出世俗,诗和远方也是世俗。她只是没有和自己和解。或许我们都应该和自己和解,不放弃不沮丧。哪怕行路坎坷,所欲不善,也要踮着脚尖,用优雅的姿态走过去,活成自己最骄傲的样子。时间就这么走到晚上八点钟。月念自己开始打哈欠了,度芊估摸着也应该要离开了。她看着月默,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抿了抿嘴唇:“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念念要睡觉了。”“好。”月默应道,顿了顿他抬起泛着星光的眼眸,轻声问:“你明天还过来吗?”度芊说:“应该会过来。”月默问:“那我多久可以出院?”度芊思索片刻,认真地摇了摇头:“医生说你需要留院观察,再等等吧,健康比较重要。”“我想回家。”月默靠在床头,声音很轻地说道。度芊有些好笑:“你记得咱家长什么样吗,你就想家?”月默定定地看着她,几秒钟以后垂下眸子,“我不记得,但是我想跟你待在一起,我不想待在这里,这里晚上很冷。”度芊眼眸微闪。她明明知道他没有那个意思……但是——“我帮你去问一下,尽量给你安排早出院,晚上要是冷的话就把空调开高一点,别开太低,跟护士要一床被子,多盖着点。”度芊的手轻轻地在月念背后拍着,柔声细语地对月默说。月念半眯着眼睛,在度芊的力度下没多久就睡着了。月默点点头。“明天见。”度芊弯唇。月默:“好。”回了家,度芊先是放下了月念,这才匆匆忙忙地糊弄了一顿晚饭,潦草地洗漱一番就睡着了。四五点的时候,月念又醒了,嗷嗷大哭,度芊又爬起来哄他。月默这件事情,度芊的圈子里没有人知道实情。身居上位的人想隐藏一个秘密,易如反掌。度芊出了月子,圈子里的朋友才开始陆陆续续地过来看望她。白佘算是比较晚的,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来得很早。白佘在想开度芊叹了口气,“我家猫快被他折磨死了。”“不会吧,他这么可爱,我心都要化了。”白佘星星眼望着月念小同志。度芊扶额。月念小朋友对女性的杀伤力大,她一直以来很清楚。月念睁着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撒开手里的娃娃,对着度芊晃悠手。度芊叉着腰看着他,没好气地撇撇嘴:“我要给你爹做饭去了,自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