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芊已经完全睁不开眼了。“唔……”她盯着月默。男人领口有些敞开,露出白皙的肌肤和流畅的肌肉线条。好像是个好办法……等等!是个屁的好办法啊!他身上还有伤!万一压到伤口怎么办?!他刚刚是在用美人计吧?他是吧?是吧?疯了疯了!胡闹!度芊站起来,义正辞严地拒绝他,“不可以!会压到你的伤口的。”月默挑眉不说话。门口突然有些动静,下一秒翟菲推门而入。这几天度芊精神恍惚,跟她说话都需要喊好几声她才会有反应,翟菲从上周开始就索性不敲门直接进来。没想到今天竟然撞上月默醒了。她先是一愣,又立刻回过神来,笑了笑:“我说度芊这个时候怎么还没被司机接走,原来是月教授醒了啊。”月默微微颔首。翟菲对着度芊眨眨眼,“哪个……你今天在这里休息吗?我让司机回家啦?”度芊立刻紧张起来,如临大敌,“不行、不行!我、我、我不能在这里睡!会压到他的,我回家睡!回家睡!”翟菲见她如此反常,想问又问不出口,瞥了眼神色淡然的月默,轻咳一声道:“我先出去,你准备好了咱俩就一起走哈。”度芊猛地点头,回身想去拿包,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把包带过来。你俩在一起吧度芊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收拾的,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小口地喝着。她是舍不得离开的,可是呆在这里只怕会给月默添更多麻烦。睡在沙发上绝对会把被子踢掉,月默要是醒了,不下床给她盖被子是不可能的。度芊叹了口气,一次性纸杯在葱白的指尖转了一圈,被她扔进垃圾篓里。她闷声说道:“我走了。”月默“嗯”了一声,声音嘶哑:“过来。”度芊不明所以地走过去,被男人一把带进怀里,微凉的唇堵住了她的唇,不知所起的炙热让她整颗心都燃烧起来。月默松开她,又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晚安,月太太。”度芊是有些羞赧的,想开口骂他,可面对他如此温柔的动作又下不去口了。有些温柔,大抵就是为了她的妥协而生的。“晚安,月先生。”度芊伸头在他的侧脸吻了一下,弯了眉眼,“我回去啦。”月默握住她的小手揉了揉,“嗯,明天你来接我。”“你能出院我就去接你。”度芊做了个鬼脸,松开他的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门被人关上。月默躺下来,长舒一口气。其实……他也害怕啊。他知道自己这几天都在做梦,一个怎么也醒不来的梦,每一个点都卡在曾经让他痛彻心扉的地方。他梦见她站在自己身前,用一种戒备又害怕的目光看着他,问他是谁。他又梦见上学的时候,他们从未相识,只有他一个人看着她谈恋爱,看着她给别人冒雨送饭。他还梦见她结婚生子,他却只能亲眼目睹,无能为力。整个梦境,只有他知道原来的轨迹应该是如何。可他却无力到绝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月默闭上眼睛,却没有丝毫睡意,他睁开眼侧目看向窗外。窗外的星子,比能力的明亮太多太多。翌日清晨。昭示着黎明的,从来都是入眼的阳光。男人一夜未眠,伸手倒了杯水给自己,刚拿起来抿了一口,门就被人推开了。度芊穿着驼色的大衣,脖子上带了一条不厚的围巾,搓了搓手,手上还拿着一个保温盒,站在门口傻傻地看着他笑。月默突然又想起了上学时候,度芊冒雨给他送饭那次,被他的眼神吓到以后,也是这样傻傻地站在门口看着他傻笑。让他气又气不起来,满心满眼的心疼。月默招手示意她过来,度芊摘下围巾,快步走过去,低头把保温盒打开,“饿不饿?我给你抄了点土豆丝,炖了个萝卜排骨汤,萝卜是我妈种的,她让我哥昨天晚上送过来了,我就顺便给你做了个汤。”月默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度芊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听见男人轻声说道:“度芊,叫声老公。”男人语气里没有丝毫戏谑的成分在里面,仔细品品还有些严肃。度芊脸色瞬间如同蒸熟的螃蟹,红得都快要冒热气了,伸手推搡了他一下,“不叫,快把早餐吃了。”“我不要。”月默冷着脸,“叫声老公。”他不会承认这是因为自己一晚上没睡着,脑子里都是那个梦。度芊叉腰,同样冷着脸看着他:“吃饭,不然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