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明天带着东西来找你。”“哎?”苏阑很震惊:“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要不然还是我过来找你吧!”张依萍勾起唇,笑了笑,“不麻烦,我下班刚好顺路。”卫复渊借着她的眼睛,从镜子里看到了女人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挂断电话之后,张依萍表现得异常冷静。她先从抽屉里拿出了放着手镯的首饰盒,然后展开信纸,仔仔细细地将内容看了三遍。接着张依萍在公司的微信群里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要辞职,明天就不来上班了。然后她不再管经理如何跳脚,直接退了群,将同事们统统都拉进了黑名单里。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打开首饰盒,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只金累丝祥云纹东珠手镯,再翻出指甲钳,剪破左手食指的皮肤,将自己的鲜血抹到了珍珠上。殷红的血珠刚刚碰到珍珠,就倏然消失。就好像血滴被光洁莹润的东珠生生吸了进去一般。张依萍看着这反常的现象,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再度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她一边笑,一边将镯子套到左腕上。“只要她死了……只要她死了……”张依萍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只要她死了……”【没错。】那个低沉的男声又开口了:【只要她死了,你就能活下去……】………………卫复渊猝然睁开眼,迎面对上北泉含笑的注视。“北泉!”他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我知道恚鬼在哪里了!”卫复渊猛一转头,看向躺在床上还昏迷不醒的张依萍,手指朝她一指,“恚鬼就在她身上!”北泉也站起身,朝卫复渊笑了笑,“你说得不错。”在他的天眼中,清晰地“看”到了两团光晕。张依萍重病缠身,阳气远比健康人要弱得多。所以在北泉的感知中,她的“气”呈一种暗淡无光的暗黄色,眉心还隐约笼罩着一层命不久矣之人特有的青灰。而在姑娘的身后,另有一团黑气,正是他们一直遍寻不得的恚鬼。北泉手腕一翻,化出倾光万象笔。“好了,咱们先将它封住,其他的我们回头再说。”&&&&&&&&&大约十分钟后,北泉和卫复渊从张依萍的房间出来。走廊上空无一人,也没有人在意他们曾经出入过张依萍的房间。北泉只是将附在张依萍身上的恚鬼收进了迷神幡里,然后将金镯子还给了她。卫复渊回头,朝身后的廉租房看了一眼:“这样就行了吗?不用管她了?”“你以为自己是包公吗,还日审阳夜审阴的。”北泉笑着瞥了卫复渊一眼:“我们的工作只是找到并且封印恚鬼而已,至于活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就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卫复渊郁闷地点了点头。虽然就这么放过元凶让他觉得有些不甘心,但就像北泉说的那样,首先他们不是执法人员,不管是害人也好杀人也罢,他们也不能越过法律,拿对方怎么办。更何况,没有任何一条律法能管束张依萍用金镯子跟苏阑“换命”这件事,而且这种怪力乱神的诡异事,连社会良识或是舆论都无能为力,除了让受害人哑巴吃黄连,只能自己憋屈着之外,好像也别无他法了。卫复渊正是血气方刚、少年意气的年纪,不是没想过像超级英雄电影里的正义使者一样,给这些用邪术害人的家伙一些惩罚。但他知道北泉的性格,所以连提都不敢提一下。不过他转念一下,又稍觉释然了。张依萍的换命没有成功,而金镯已经失效,她依然是个身患绝症、活不了多长时间的可怜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也算是她的报应了。这时,卫复渊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姜南岸打来了。卫复渊将手机递给了北泉。电话中,姜南岸絮絮叨叨地开始汇报自己那边的情况。他告诉北泉,苏阑那边的手尾已经处理好了,她丈夫蔡明健的伤情也十分稳定,如无意外,明天就能出院了。苏家还给月灵山上的月姑娘娘庙一口气捐了整整三十万的香火钱,用以修葺后院的偏殿,以及给那对童男童女像重塑金身。“很好。”北泉笑着回答:“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你就尽快回奉兴吧。”“尽快?这才周日啊,离周四晚还早得很吧?”电话那头的姜南岸果断捕捉到了北泉话语中的重点词:“北泉你还有别的安排?”“对,因为我要拜托你回来照看‘三途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