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泉琢磨着到了花旗国后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他感到头顶的灯光暗了下去,随后一条胳膊伸了过来,动作轻柔的替他拉了拉被子。北泉翻了个身,目光正对上卫复渊的视线。此时两人的距离相当之近,近到卫复渊只要略一低头,二人就能呼吸相闻的程度。如此暧昧的姿势,过于接近的距离,让卫复渊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两人在玄门村时发生过的事。——那时,我……亲了他。当“亲了他”三个字浮现在脑海中时,卫复渊像触电一般,整个人弹了起来,红晕从额头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睡没睡!”卫复渊梗着脖子说道。——那不是吻、那不是吻!——那只是人工呼吸!他在自己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想歪,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了北泉的脸。大约因为在被子里捂了一会儿,北泉的嘴色似乎比平常要稍微红润一些,栗色的柔软头发铺散在枕头上,莫名就显出了一种令人心动的色气。——想什么呢,他只是我的老板!!卫复渊的手伸到桌下,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北泉摘下耳机,转头一看,才发现卫复渊已经将他那边的椅背也放了下来。两张椅子拼在一起,再去掉中间的挡板,看起来完全就像一张双人床一样。“你不是说时间还早吗?”北泉问:“怎么,也打算睡了?”“没找到想看的电影,我躺着玩一会儿手机。”卫复渊一边回答,一边躺了下来。某种意义上,这是他们两人横财-12陈大发其人花旗国西部时间7月19日下午四点半,北泉和卫复渊所乘坐的航班准时降落在沃思堡国际机场。北泉登机前跟陈大发的律师联系过,对方表示非常高兴他愿意回到庄园来见陈先生最后一面,并说会安排专人来接机。负责接机以及开车的是一个身材高大且微胖的非裔中年汉子,说话中气十足,性格爽朗,十分健谈。他让北泉和卫复渊管他叫威尔就行。在交谈中,二人得知,威尔并不是庄园里的佣人,而是律师临时从镇上雇佣来的司机,只负责将他们送到地方。威尔显然完全不知道遗产和继承人那档子事,甚至连陈大发病重在床,怕已不久于人世的消息都不知情,只把他们当成是庄园邀请的客人,聊起天来态度很随意。他告诉北泉和卫复渊,陈老先生的庄园和宅子很大,但实际上住着的人简直可以用“少得可怜”来形容。“陈先生还年轻的时候,他家收养了很多小孩,房间都不够住的,还得年年翻修加盖。因为要照顾孩子,家里请了好几个保姆和女佣,热闹得很。”威尔开车驶上州际公路,边开边对二人说道:“不过后来小孩都长大了,也就不在他家呆着了,保姆们也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人越来越少,庄园就渐渐荒废了。”他叹了一口气:“你们等会儿看了可别吃惊啊!那么大一座庄园,现在灌木都长得比人高了,从外面看,像森林一样!”说完,威尔又笑着补充道:“哈哈哈,不久前镇上来了个剧组,看上了陈先生的大宅,还打听能不能拍个恐怖片咧!”威尔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不过北泉依然很给面子地哈哈笑了起来。卫复渊注意到,北泉的英文说得很溜,而且还是典型的花旗国口音,演绎一个土生土长的华裔简直毫无破绽。“你英语怎么说得那么好?”卫复渊凑到北泉耳边,压低声音,切换成中文问道。北泉弯起双眼,微微一笑,轻声回答:“因为我的时间够多啊。”卫复渊:“??”他一时没能理解北泉的意思。但车里还有外人,不合适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