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铺着毯子,还有摔碎的酒壶,酒水胡乱流淌,弄湿了明濯。他被压着,又微微扬起了下巴,挑衅般地说:“滚!”
洛胥道:“我的指印还没消。”
暴君居然这么不禁掐,只是三分力,连一炷香的功夫都不到,就留了印、泛了红,如今扬在眼前,气势是有了,但也有几分可怜。
不论是“我的”还是“指印”,都再次冒犯到了明濯。他脊背紧绷,像个易怒的豹子,可惜他没有尾巴,无法对洛胥敲打警告。
洛胥说:“你今年十九?”
明濯冷冷道:“我九十。”
洛胥脱下指环,扣在明濯指上。那指链刮到了明濯,“卍”字一亮,像个禁咒似的,把明濯给锁住了。
明濯说:“你做什么?!”
洛胥眼里蓄着风暴:“捆了。”
明濯使力,指尖上窜出紫光电流,可是很快,就又哑了火。他说:“你不是说禁咒不奏效!”
洛胥抄抱起人:“我的原话是‘你对我施一百次、一万次禁咒也没有用’,而不是我对你。”
明濯道:“契约在前!”
洛胥眉微挑:“我也没用禁咒。”
他用的是秘宝,这个“卍”字指环在他指间是杀器,在明濯指间就是禁灵器。因为太大,它们不伦不类地挂在明濯指上,但是不管明濯怎么扯动,它们都不会掉下来。
殿外的雨还在下,洛胥跨过崔瑞山的尸体,向外走。远处隐隐有的豹子叫声,这偌大的神宫空荡荡的,两侧墙壁高耸,明濯在这里徘徊过无数次,从没有离开过。
血枷咒每次发作完,都会让明濯胸口刺痛,可是今天没有。或许是“卍”字指环带来的赐祝,他有点热,连带着刚刚经受的剧痛都消失了。因为淋了雨,他也分不清究竟是洛胥的胸膛太烫,还是自己中了邪。
第68章声声应很痛。
洛胥二出霈都,在城门前受了阻。
守门人还是先前的那个守门人,他身着布衣,背一把破铁剑,正站在城前,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
洛胥说:“让开。”
守门人看见他,心有余悸:“……恕难从命。自古君主受辱,就是从者无德,我不能让您把君主掠走。”
洛胥迈出腿,懒得与他周旋。天下宗门那么多,总有人会借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挑战天海御君,与他们而言,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出名。因此,洛胥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然而这个守门人确有几分胆色,他不久前刚被洛胥碾压过,如今见洛胥没有理睬自己,居然还敢拔剑。他猛跨一步,率先出手:“得罪了!”
那把剑破得不像样,锈迹斑驳,丢在路上都没人要,可是怪得很,他一出手,剑还是那把剑,却好似明珠弹尘、流光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