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人试探的问道:“那要是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呢?”过分的要求?路谦瞥了一眼比他听得还要认真的祖宗,心说还有什么要求能比得上他家这个祖安老鬼的?大不了就是拽着他谋反呗,还能怎么样呢?“我觉得报恩比较重要。”路谦认真的回答道。哪知,这么一说,大家面上的表情就更复杂了。哦,除了秦举人,他狂灌自己酒,这席面才过半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路谦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又说不上来,只能拿眼挨个儿瞧过去:“怎么了?我不觉得朱大人会把我怎么样。他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学士,总不能把我卖了吧?把我卖了又能值几个钱?”“你真的不知道?”“真的!”“那你知不知道朱家有位名扬京城的小姐?”路谦犹豫了一下,极小声的逼逼道:“奇丑无比的?”“其实容貌倒是其次,关键是脾气不行,听说犹如河东狮,一声怒吼连朱大人都得抖三抖。”那举人牙疼似的捂住了腮帮子,“不过你如今可以放心了,我听秦老弟说,那位小姐已经出嫁了。”“我如今可以放心的意思是……三年前不能放心对吧?”“那可不?我们当时都怀疑,秦老弟是回过味儿来才连夜逃离了京城,就撇下你一人差点儿就落了虎口。朱大人啊,他当时之所以特别要求年岁轻的落榜举人赴宴,肯定是想招你当东床快婿!幸好,别的倒霉蛋替了你。”路谦:……他的目光阴测测的瞪向已经趴在桌子上的秦举人。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他,还有这种好事儿?!他要割袍断义!!来啊,互相伤害啊!……这顿酒宴算是一场变相的告别宴,因为在这天之后,那些落榜的应考生就陆续离开了京城。但秦举人并没有第一时间跟着众人离开,然而,就算他没走,路谦也权当他已经走了。真的是太太太气人了!明知道有这样的好事儿,秦举人自己不乐意那是他的事儿,凭啥还不让别人上呢?换个人还会嫌弃软饭吃相不好,但路谦是那种人吗?他胃不好,就喜欢吃软和一点的饭。于是,等秦举人酒醒之后,就发现路谦看向他的眼神格外得古怪,偶尔还会流露出狰狞的表情。秦举人:……发生了什么事儿?好在,路谦很快就忙了起来,倒是没工夫折腾这个混账朋友了。值得一提的是,这都已经是三月里了,距离殿试已经不足一个月了,但康熙帝还没回京。他去哪儿了?这是个相当严肃的好问题。仔细算下来,自打过完上元节,康熙帝在宫中赐群臣宴后,又带着一群人赏元宵灯会,赋诗等等。还写了《升平嘉宴诗序》,刊石于翰林院。在这之后,他就跑了。先是遣官告祭岳渎、古帝陵、先师阙里。随后又去了景山,据说是为太皇太后祝寿的,为此还特地斋戒许久,只为向天替太皇太后祈福。紧接着,就是东巡谒陵,不同的是,这次他终于带上了他儿子,命皇太子胤礽跟随。这还不算,随后又康熙帝马不停蹄的去了福陵、昭陵,后又驻跸盛京,跟着去了永陵。又由山道前往乌拉行围,望祭长白山。三月了,他还没回来!康熙帝不回来,其实朝臣们更忙,因为他每次一离开京城,就会带走大批的亲信。本来,朝廷的事务就很繁忙,他抽调走了一群人,剩下的可不得继续加班吗?加之今年又是科举会试年,翰林院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还得抽出人手去做别的事儿……总之,最上头的老大在游山玩水,而他们这群可怜的倒霉蛋儿们,则在不停的加班。万幸的是,康熙帝也没那么不靠谱,反正在路谦看来,可比明朝的那些皇帝靠谱太多了。赶在殿试的前三天,康熙帝带着人回京了。殿试就跟路谦没什么关系了,事实上他连跑去观摩的资格都没有。反正等他知道的时候,三鼎甲已定,二榜、三榜的名单也已经下发了。路谦拿到了名单,邵侍读告诉他,不光翰林院会进人,他们明史馆也一样,到时候可以由他们先下手为强,多招些有正才实干的人进来。三鼎甲就别想了,那是翰林院定下来的。况且就算翰林院最不缺的就是三鼎甲,但事实上在正常情况下,三鼎甲还是很有前程的。路谦主要看的是二榜进士。至于三榜……他们连参加馆选的资格都没有。值得一提的是,这届高中之人里面,路谦一个人都不认识。那日,虽然喝了离别酒,但其实参加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路谦也没想到,他认识的人又全军覆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