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说,有位夫人到了庄上便察觉了不对,你们巡检司这才提前安排了人,是么?”
孙福巡检说是,“就是滕将军的夫人先发现的。”
他与佟盟厮杀了一遭,相互也熟悉了起来,直言道,“我先见着您家将军夫人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出了状况只能找旁人家帮忙,心里还纳闷呢。这回见着副将亲自带兵来了,只觉这才对嘛。堂堂将军夫人,怎么能落魄至此。”
这话简直像枝杈扎进佟副将的耳朵里。
他没好意思说,其实这是个巧合,所谓将军派兵,根本就是来捉匪的,并非是为夫人而来。
这时有兵来报,“将军又回来了!”
佟副将一听赶紧去迎接,上前一眼看到将军快马折了回来,便道。
“将军是来接夫人的吧!”
滕越却顿了一下。
“你也知道她在?”
佟副将可不敢担个知情不报的罪名,连忙把前后的事情告诉了滕越,连同孙副巡检同他说得,也都桩桩讲了出来。
“属下也是刚知道不久,还是夫人亲自来寻吃食和水才晓得的。那会属下本想去报给将军,但夫人却说,将军既有要事在身,还是不要耽搁的好”
不耽搁了。
滕越愣在了原地。
原来她早就察觉不对劲了,只是未曾跟他说过一个字。
是他怪她把黄家的事情扣到丫鬟头上,回院中质问她,又要尽早把她送出城来。
也是他在路上遇见了都不曾与她见上一面的,只是冷漠地离开,连话都没想跟她多说一句。
他这样的态度,她怎么会猜不出来,她怕她即便是真的同他讲了,他多半也以为她只是又在说谎而已。
所以她明知有了危险,也找不到一个能把她护住的人,她只能去依靠并不相熟的周家。
她去给周家送了满月礼,又说服了周太太派人在庄子里守卫。
又觉这也不妥、还怕连累周家,便让周家报了官府的巡检司。
可巡检司到底人手有限,她干脆就帮着献计献策,共同抵抗匪贼!
她一直在自救,不停地在自救。
她知道在这里没有人能护着她,她只能想尽办法护着她自己。
滕越心口莫名紧缩,他低哑地问了一句。
“夫人眼下,在何处?”
之前是他做的不好,他现在补救应该还来得及。
佟副官开口要回,可却有人呼喊着急奔了过来。
“佟将军?佟将军——”
滕越一眼看到了来人,他翻身下马迎了过去。
“秀娘?怎么了?!”
秀娘没想到滕越也在,可她此时已顾不上许多了,手里拿着那盏沾了泥的兔儿灯。
“将军,玲琅不见了,夫人也不见了!只剩下这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