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如蕴不好再留,只能匆忙给他穿上衣裳,又把药都留在他手边,最后用手巾替他擦了擦脸。
他好似有些要清醒,最终喃喃说了什么,可邓如蕴没听清,只在他轻轻抓拾的手下,抽出自己的手,在狱差的生生催促中起了身。
监房里的小灯快要燃到尽头。
邓如蕴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男人,转头,快步离开了去。
监房的门被打开,又迅速紧闭。
房中再无了旁人,只剩下滕越在迷糊之中,喃喃又叫了一声。
「蕴娘」
有一眾高官将领作保,滕越就算不能被放出来,施泽友也不能再「公报私仇」对他用刑。
滕越没认罪,寧夏眾将见他受刑,也有些躁动起来。
洪桂心生惧怕,又不敢直接放了滕越,他拿不定主意,反而准备把滕越同恩华王等人一道,带回京城由他叔父大太监洪晋来裁决。
如此这般虽然不会立刻定罪,但离了寧夏,若是再出现施泽友暗下杀手之事,眾人想保滕越也就不那么容易。
至於进了京城之后,到底还有多少官员能向着滕越说话,那九千岁大太监要如何裁决,更加不得而知。
邓如蕴没能有机会再去监房里看他,但她亦没有閒散半分。
她把府邸剩下的银钱也都备成了礼,带着唐佐他们,亲自到各个将领家中,请人为滕越上书说话。
这些高官将领她一个都不认识,孟昭赶过来的时候,见她正要出城,再寻城外的几家本地世族帮忙。
「妹妹就这样自己过去?」
邓如蕴脸色露出尷尬,她低了低头。
「姐姐,你晓得我没什么出身,也不认识这些人,可我家将军现在需要人帮他说话,越多越好,他们都不晓得我没关係,只要他们肯替滕越说话,我窘迫些也没什么。」
这是她为数不多能替他做的事了。
孟昭向她看去,听见她道。
「从前都是他护着我,如今也轮到我拿出我所有的气力,去守他。虽然,虽然我能做的实在不多」
「怎么会不多呢?!你做的这些,没有比任何人少!」孟昭眼睛都红了。
她们这些人多少都是本地世家出身,无非是名头高点和名头低点的差別,但邓如蕴不是,她只是个同世家大族根本毫无关係的寻常百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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