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何时,竟学来了一套安慰自己的本事,或许那只是没有实际效用的安慰,可至少在此时,他沉了口气坐了下来。
她也从床上走下来,轻手轻脚地从他身后绕过来,站在窗边也吹了吹风,又瞧他。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去大营带兵?」
她问正事,滕越頷首。
「近来有韃子在边关乱窜,意图不轨,我明日去官署正式上任,之后约莫要往玉泉营去,带兵驱逐这些关外的韃子。」
玉泉营在城外,据此还有些许距离,他没法在家中陪她,便道。
「我本想让王復响的夫人带你在寧夏城中转转,但她似是回娘家了,这几日不在。就让唐佑先陪你四下里走走吧。」
他说唐佑,见她眨了眨眼,疑惑地歪头向他看来,就好像是扑棱着翅膀停在窗边歪头的小团雀。
她疑问,「右?不是唐佐?確定是右不是左?」
她迷惑地摊了摊右手,又摊了摊左手。
滕越禁不住就有些想笑,但想到她刚才气人的行径,又忍了下来。
他说是右不是左,「唐佑是唐佐的亲弟弟,也是我的近身侍卫,先前一直留在寧夏这边的府邸,比你还小一岁。」
邓如蕴一听这小侍卫比她还小一岁,顿时觉得,若是她趁着滕越不在城中,找机会跑路说不定能成。
可她念头刚一冒泡,滕越就一眼看穿了一样。
「別想着跑出城去,更別想着回西安,我不同你闹着玩。」
他一脸的严肃,目光好像要把她钉在窗子上。
邓如蕴登时偃旗息鼓。
她说没有,从床边又绕到了他的交椅上,那交椅有些高,她坐上去两只脚悬在半空,都碰不到地,她不介意地晃着脚,「那我上街上药铺里转转总是行的吧?」
这个自然,滕越被她一双脚晃得心头又软。
「只要不出城,怎么转都行。」
但他念及此,又想起了另外的事,专门嘱咐了她。
「对了,出门多带些人手,若是遇上恩华王府的人,儘量不要同他们衝突。尤其若撞上那荣乐县主朱意娇,更不要理会。」
他说着,目光往窗外看去,「如今的恩华王府,只怕秋老虎中的蚂蚱,躁动的很。」
只是秋日一过,这蚂蚱又还能如何呢?
这事邓如蕴先前已经听他说过了,闻言也正色起来。
「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避着他们就是。」
她认真地应着他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滕越觉得一切好像回到了半月之前,他们仍旧好好的时候。
那时候,白六还同他暗暗较劲,可笑他与白六两人还不晓得,她心里最紧要的那个,根本不是他们其中之一。
西安府。
白春甫接连在西安府下面的县镇,忙了好些日。
近来惠民药局在下面的县镇发现了一种病例,看似寻常风热之症,却比寻常风热要凶猛得多,陆陆续续有人染病,寻常风热的药却不怎么起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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