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如蕴確实不准备劳烦他,刚要说不用了,他又开了口,嗓音低闷。
「不让我算,蕴娘是想让谁帮忙算?」
邓如蕴:?
她有这种意思吗?
可男人嗓音低了两分,只看着她的眼睛。邓如蕴招架不住,想到他好不容易不再折腾她,两人要「慢慢」相处,只能点了头。
她说好,把帐目重新理了出来,报数给滕越来算。
没想到滕越的算盘打得还真不算慢,只是她的算盘有点小,而他的手又很大,珠子拨得有点费劲。
但这个人却很高兴,「我看这里还有许多帐目要算,我干脆当你的帐房好了,回头换个大点的算盘,上手更快。」
邓如蕴可聘不起三品的朝廷官给她当帐房,但他这般高兴,邓如蕴也就随他去了,「还有两章就算完了。」
她翻着帐目章念数,一边念还一边提笔记上两笔。她提笔做的认真,连脸上不知何时抹上了一道浅淡的墨跡都没留意。
滕越却不由地伸出手去,贴着她的脸蛋,用指腹轻轻替她擦去那墨痕。
她笔下记得全神贯注,没留意他抬手的动作,可待他指腹温热地擦在她脸上,她倏然发觉地转过了头来。
滕越本就与她坐得近,方才替她擦脸更是靠近了她些许,眼下她忽的转头,几乎与他之间只剩下一拳的距离。
墨香在两人间轻飘旋转,随着交缠的温热呼吸不断升腾盘旋。
她的唇边还有桂花的酒气残留,唇瓣仿佛也抹了蜜水一般,在光影之下闪耀着甜润的光泽。
滕越心下不由地快跳了两下,贴着她的脸蛋的手掠向了她耳后,他手掌轻托着她的头向他而来。
呼吸间的交缠越发紧密湿热。
邓如蕴刚才还算着帐的脑袋此刻像是僵住了一样,她见他慢慢闭起了眼睛,鼻尖顶着她的鼻翼,唇下贴到了她的唇角。
她愣住,在他拢过来的气息之下,心跳乱了一拍。
但她倏然开了口。
「哪有你这样的帐房?怎么还动手动脚起来?!」
她佯怒地薄斥了他一句,抬手立刻抵在了他脸上,「老实点坐好,不然不让你干活了。」
男人被她一推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他抬手就要把她整个抱进怀里捏上几把,可她却似看出了他的企图,一下站起来闪开了身去。
「我都说了,你老实点,不然我真让人把你乱棍打出去了!」
她闪得快,滕越没抓到她,只听着她这话越发笑得不行。
没想到,他滕越有一日,也尝到了登徒子的待遇。
他笑着连跟她赔不是,「东家別生气,我好生反省,再不乱动就是了。」
邓如蕴闻言也忍不住弯了嘴角,见他坐回去,这才又坐下来准备继续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