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等她大一点爹娘帮她提亲,如果他能应下,如果他成了她夫君,她是不是,每天都能同他说话了?
小姑娘一颗希冀的心乱跳不已。
他练完了箭,与同伴一道打马离开。
瞭然於心的马蹄声噠噠地远去,每一下都似轻踏在她心上
可那越来越远的声音,突然在某一刻响亮起来,从远处倏然回到了她的耳里。
同官县外的山林间,邓如蕴自半梦半醒中睁开了眼睛。
眼帘刚刚掀开,男人锦衣纵马的身影驀然闯入她的视野。
他打马而来,就在她们歇脚的山林外的官道边停住,目光往这片山林里看了过来。
林中树影斑驳,光与影交错跳动,有那么一瞬,好似就回到了回忆里的那天。
但这次,他是看过来了么?
邓如蕴心下莫名一顿。
可下一息,男人自马上收回目光,只叫了人上前问话,「庄里打的如何了?」
邓如蕴心头的停顿恢復了过来。
原来是他派了兵,支援了巡检司的人马,而他过来,是查看战况的。
邓如蕴微垂了眼帘,坐在路边的山林里没动。
他既然是来查看战况的,那她倒没必要凑上前去,毕竟,他恐怕也完全不想见到她。
日头西斜,太阳落山前的霞光将他那匹黑棕大马,皮毛照的油亮。
有人去寻他的副将佟盟,男人在路边略作等待。
而他只身上穿了件护心的银色甲衣,落日余暉将这甲衣镀上了金光,他立马山坡路边,遥遥向下往去,风吹得他身后披风迎风飞起。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山野里苦练功法的小将了,而是领过千军万马在战场廝杀的戍边大将。
邓如蕴目光落在他身上,又静静收回了目光。
她仍旧坐在路边的林子里,林中风起了一时,窸窸窣窣地,同人群长长短短的呼吸交混在一起。
邓如蕴又闭起了眼睛,只是这一次没能睡着,她听着周边的声音,直到副将佟盟把二当家提了回来,男人直接叫亲兵把人带上,手里勒紧了韁绳。
「去白凤山。」
说完,他径直打马离去。
马蹄声再次远去,直到很快消失在山中,连回声都散在了风里。
邓如蕴还坐在原地。
原来他此次本就是回来剿匪的,但他在军中的事情从不跟她讲起,她也不知道。
又过了一阵,日头只剩下山崖边一片残影。
佟副将又进去杀了一回,但好似还有些人没抓完,而佟副将腿上受了点伤,被人扶到山林中包扎。
林子里安置的妇人孩子们渐渐醒了过来。
眾人从午间就没能吃上饭,眼下太阳快下山了,大人们还好,小孩子都饿得难受起来,尤其带来的水也喝得差不多了,连周太太都没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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