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几天来,他就会遇上莫良玉了?”折大公子笑着道。
周净可没笑,板着脸道:“大公子,要是知道二公子到了鸣啸关,莫良玉一定会来扒着二公子不放的。”为了活命,莫良玉那女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折烙与莫良玉的事,莫良缘和云墨都跟莫大将军说过,所以莫大将军能明白周净在说些什么,将脸一沉,莫大将军跟周净道:“你又在说什么呢?一个汗王的妾,如何能得二公子的青眼?不要胡说了,即是腿断了,去军中给二公子找军医看看。”
周净挨了自家大将军的训,一缩脖子,领命退了出去、
折大公子在周净退出去之后,才道:“让世叔笑话了,我那二弟失了心,他的双腿是被我打断的。”
“他从河西追到辽东,就是为莫良玉?”莫良缘也不是吃惊,莫大小姐就是有点想不明白,这莫良玉在折烙的眼里就这么好?
莫大将军则是抽一下嘴角,但没说什么,大将军他也说不了什么,折烙不是他的儿子,也不是他的手下,要他如何教训?
“那这以后要怎么办呢?”莫良缘犯愁地问折大公子。
“好办,”折大公子说:“我给他找个女人,让他留个后,之后就随他去。”
莫良缘刚想问,二公子能愿意,可随即莫良缘就想到,要想男人睡一个女人,这不是什么难事,点柱能助兴的香就行。莫良缘话没有问出口,只是同情那个要给折烙留后的女子。
“家里已经给他订了亲事,”折大公子这时说道:“是个死囚的女儿,父亲和母亲合谋他人财产,杀人图财,都被判了斩刑,她嫁折烙,我们折府养她的弟弟。”
就算折烙不太能让人看得上,可娶一个死囚的女儿?这消息,让莫氏父女俩都惊了一下。
“这是我母亲给他找的,”折大公子说:“我母亲说,折烙这样的,良家的好女孩儿就不要被他祸害了。”
家人刑囚之女,这也是在世人的五不娶之列啊,那死囚之女,这一生被父母毁了,能嫁入折家,折家还养她的幼弟,所以这女孩子嫁给折烙,一辈子孤苦,但好歹自己和幼弟可以活命了。
折大公子低声道:“我母亲现在对折烙已经没有什么期望了,只望他能留个后,能有个儿子为他送终。说起来我那几个弟弟啊,”折大公子叹了一口气,说到兄弟,他很羡慕莫桑青,没有亲兄弟争产争利,一手养大的弟弟也是个争气的,哪像他?
折大公子说,师出要有名
黄沙堡前的那场恶战,折大公子是亲身参与的,所以这场仗折大公子可以跟莫大将军说得很详细,只是折大公子没有提及有关晏凌川的事。
莫望北没多久就显了疲态,勉强听折大公子将话说完后,莫大将军就已经支撑不住,人困顿到几乎睡着了。
莫良缘替自家父亲掖好被角,冲折大公子抱歉地笑了笑。
折大公子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之后便放轻了手脚跟莫良缘走到卧房的外室里。
“大将军现在这样,孙大人是怎么说的?”折大公子小声问莫良缘道。
“他说要休养,”莫良缘道。
“哈,”折大公子摇一下头,道:“这些个大夫啊,不管遇上什么病,都是这么一句话。有时候,我都觉得我这个舞刀弄枪地也能大夫了。”
“我爹这样,也只能养着了,”莫良缘低声道:“好在,现在蛮夷军已经败退了,辽东暂时能太平一段时日了。”
折大公子点一下头,铁木塔这一败,短时间内,这位汗王不可能再纠集百万大军来犯辽东了。点头之后,折大公子突然就问莫良缘道:“你放莫良玉走的?”
莫良缘看折大公子一眼。
“被我说中了?”折大公子小声道:“我就是说凭她一个不会武的女人,你若是在鸣啸关死追她不放,她不可能逃到关外去。”
“也不是没有捉拿她,”莫良缘说:“只是我的确没下严令,不过大公子放心,莫良玉不可能再出现在二公子的面前,她其实已经无路可逃了,她在我鸣啸关这里受死,我爹还会给她最后的一份体面,但她逃回铁木塔的身边?”叹着气摇一下头,莫良缘跟折大公子道:“她连最后的体面都得不到了。”
折大公子的神情认真起来,道:“你做了什么安排?”
莫良缘刚要说话,折大公子看看身在的屋子,说:“我们不要站着说话了吧?我们坐下说?”
莫良缘说:“大公子不去看九小姐吗?”
提到折九小姐,折大公子的脸色一沉。
“怎么了?”莫良缘忙问道。
“我已经报她的死讯回家去了,”折大公子很是随意地找了张椅子坐下,跟莫良缘道:“这会儿我家里应该已经给她办过丧事的。”
莫良缘站着没说话。
“我说她是在回河西的路上死的,”折大公子说:“所以良缘你放心,我爹娘是怪不到你头上的。”
“九小姐,”莫良缘走到折大公子的身旁,与大公子隔着一张茶几坐下了,轻声道:“她中的毒叫过身草,我到现在也没有替她找到解药。”
“不用找了,”折大公子道:“你跟我说说,你在蛮夷那里还做了什么安排吧。”
莫良缘皱眉道:“大公子。”
折大公子冲莫良缘摆一下手,道:“说句会让良缘不高兴的话,在我们折家,女孩儿的命不是不金贵,但到底与男孩儿是不同的。就好比折烙与折落英,折烙再做错事,我折家还会想着给他安排婚事,让他留后,而折落英,我折家什么都不会为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