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铁木塔也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死伤无数的亲卫营后军,而是大声下令道。
汗王下令的声音,余音未消,一支弩箭由后军阵中飞来,射在了铁木塔的后心上。后心镜“当”地发生一声翠响。
“大汗!”亲卫们惊呼了起来。
有后心镜挡着,铁木塔没有受伤,但趁着这个乱子,严冬尽纵马往铁木塔的跟前又接近了几米,两位铁木塔麾下的大将,这会儿被辽东大将军府的侍卫们缠住了。
几个死士出现在严冬尽的面前,几个人一跃而起,动作极快地出剑,直刺严冬尽的面门。
严冬尽看也没有看这几个死士一眼,抬手将最后一支袖箭放出。
后军里,与方才那支弩箭飞来相隔米的地方,一支弩箭飞出,还是朝着汗王的后心射来。
亲兵们替自家大汗挡下了两支箭。
铁木塔没再将注意力放到严冬尽的身上,他回头看,他的身后是一遍的死尸,而放冷箭的人就藏在这些尸体里。
铁木塔这一回头,离他只有三米的距离,一个脸上滴血,身上挂着断肢的楚家将跳了起来,单手拿着一支辽东军中特有的短弩,直接朝着铁木塔没有盔甲防护的面门,放了一箭。
一块大石,就在这个时候,被辽东军用抛石机抛过来,将将就砸在楚家将方才藏身的地方。
水果,要么豆腐被石头重重砸了后,会变成什么样?大石之下,抛开颜色与质地,人的尸体也就跟水果,豆腐的残渣是一个模样。
有一块血肉掉到了铁木塔的脸上,就是这块血肉,让铁木塔挥手斩箭的动作出现了片刻的停滞,楚家的这个年轻射出的弩,射进了铁木塔的左眼里。
对于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亲卫营众将士而言,这就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而空地上,死士的刀剑要将严冬尽的身体捅个对穿的时候,阿明仔带着一队奴兵冲了过来,严冬尽后背挨了一刀,但有盔甲在身,这一刀将严冬尽震了一个血气翻涌,差点吐血,但没伤到筋骨。
白昼与黑夜的轮转
忠心,要护主的,赤胆,要杀敌王的,一起蜂拥上前,距离太接近之后,兵器施展不开,那就拳脚上阵,牙齿也成为伤人的利器。辽东军与汗王亲卫营如同困兽一般,在黄沙地里打斗,撕咬,不死不休。
天边这时泛了白光,一夜的时间已经在众人的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但白昼与黑夜完成了轮转,还在以命相搏的双方,仍是毫无察觉。
等日上三竿了,逃走的人逃远了,命中注定该死在这场大战的人无一幸免了,杀戮才除着喊杀声的停歇而停了下来。
严冬尽不知道自己又杀了多少人,抹去让他双眼模糊的血,严冬尽看自己的四周,所有的人都面目不清,战甲衣衫破烂,一身是血,严冬尽分辨不出四周的人谁是谁来,最要紧的一个问题是,铁木塔在哪里?
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几步,踩到一具蛮夷兵卒的尸体,这位肚腹被人划了一个大口子,严冬尽这一脚踩上,这蛮夷兵卒的肠子从裂口里蹦了出来。一只食腐的乌鸦,大着胆子落地,啄了一段肠子下来后,叼着往前跳了几步,就这么停在一滩血水里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