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日已经有意把东西还回去了,可今日风云突变,大太监竟然被皇上下了狱。
董妈妈也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那九千岁看起来不太稳妥,要不姑娘就赶紧把滕家的礼还回去吧,咱们再寻个好些的说辞将这事遮掩过去,以如今情形来看,还是滕将军这门亲事最好。大太监如日中天的时候,尚且不能治罪滕将军,往后大太监若是势弱,滕将军必会一跃而起。」
她道,「这才是最好的夫婿人选!」
董奶娘所言,章贞慧缘何不知?
可林老夫人已经起疑,哪还有这么好糊弄?
她眉头越压越深,秀美的脸蛋也因此默然扭曲了两分,变得凌厉起来。
「不,这时候反而不能送回去了。」
董妈妈不太明白,向着自家姑娘看了过去。
洪晋下狱,皇上没有亲自出面,只让朝臣去提审洪晋。
然而一眾朝臣领旨去提审那大太监,不想那大太监根本无惧,哪怕是被下了牢狱,也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的模样。
他看着前来审问他的朝臣,冷笑连连,只问他们。
「你们哪一个,从前不曾在我手中討过好处?哪一个,不曾是我门下人?如今来审我,又以什么资身份?!」
他仍旧囂张跋扈,只是这一句,还真就把欲提审他的朝臣给镇住了。谁敢说自己刚正不阿,从未曾在洪晋门下討过好处,若真有这样的人,只怕早就被洪晋弄死。
无人有脸面站出来提审,这话没多时就传去了寧丰大长公主府邸。
白家二老爷白駙马,再过三日就要启程返回福建,他依次经过三个儿子的院子。
长子举业迟迟不能中第,公主殿下亲自派了人督学於他,常常天不亮起身学习,殿下说寒门学子都是三更灯火五更鸡,似长子这般总也学不会的,更要勤勉才是。
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的长子是什么呆笨之人,可分明他於作画一事上天赋异稟,早些年的画作拿去城中,匿名让人品评,都说此画乃是神来之笔。
可他被困在科举里太久,画笔都找不到了。
白駙马看过疲累的长子,除了干干巴巴地勉力他两句,再不知能说什么。
接着他又去看了次子,次子昨夜竟醉了整宿,至今都没有醒来。白駙马亲自给他餵了解酒汤,他没喝进去,反而都吐了出来。
他说,「爹,姑家表妹下月就要同人定婚了,儿子除了醉生梦死,还有別的办法吗?」
这话说得白駙马眼眶发热,他沉默地离开了次子的院落,最后进了白春甫的院中。
么子也已起了身,今日天晴风燥,他叫了人把房中的医书都拿出来翻晒,等晒好了就收回箱笼里不再拿出来了。而他则坐在窗边,似乎在看一封信,久久地看着,看得专注连他进到他房中,他都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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