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扯得胸口未能痊癒的箭伤,此刻不住地发疼,提醒着他数月之前,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死在了此子手中。
但他没死,他施泽友活过来了。九死一生,还得了洪桂的重用!
他一步上前,高声开口。
「寧夏守将滕越,令人散布谣言搅动军心,祸乱朝纲,所谓平叛立功,却不过是此人投靠反王之后,见势不妙地自保所为。此人根本不是朝廷的忠臣良将,而是那造反的恩华王的走狗余孽!」
「反王要押解回京,而他的走狗余孽,亦不能留!」
他直接喊了人来,「给我抓了此人,押去牢中!」
他话音落地,手下纷纷上前。
只是还未近到滕越身前,王復响径直带着人冲了过来。
「住手!」
他怒道,「顛倒是非黑白,指鹿为马,迫害忠臣良将,你们听的是谁的令?凭的是什么抓人?」
他怒问出去,只见那施泽友哼笑一声,从腰间扯下一块腰牌,那腰牌上赫然画着锦衣卫的纹样。
他道,「九千岁有令,锦衣卫抓人,我看谁敢阻拦?!」
锦衣卫。
如今朝堂在大太监洪晋手中人人自危,不只是因着大太监掌控了东西两厂,监控京中朝臣,更因着连朝中缉查百官的锦衣卫指挥使,都跪倒在了他大太监脚下。
施泽友,竟然进了锦衣卫。
而他更是从袖中抖出一张缉捕令来,笑着看向眾人,最后看向了滕越。
「桂爷亲自替锦衣卫签下的缉捕令,你等,是要与他作对吗?」
他口中桂爷,正是大太监的亲侄洪桂。
在大太监洪晋之下,眼下他亲侄儿洪桂,正是比京中权贵还要掌权的人。
他道,「桂爷此刻就在你们陕西总兵的酒桌上,谁敢乱来,今夜出不了这个门。」
他说出这句,再不多言,直叫手下。
「把反贼滕越,给我抓起来!」
窗缝边缘,邓如蕴倒吸冷气。
王復响却不论那许多,直接拔了刀。
但施泽友径直转头朝他问去,「听闻王将军与滕氏相交甚密,怎么,难不成你也是反贼?!」
王復响怒目圆瞪,滕越却当先出声,叫住了他。
「把刀收回去。」
他冷哼一声。
「真金不怕火炼,让他们抓我就是。」
说话间,锦衣卫纷纷上前,直接将他围拢起来。
邓如蕴见他就这么被人围住,不由闯出了门去。男人听见动静转头看了过来。
他见夜风掠过火把,裹挟着烟气将她凌乱的碎发吹起,他连忙开口安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