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老夫人不是不想帮忙,她是帮不了啊。”
花婶儿:“二老爷怪老夫人没尽力。”
江明月发现了,不把不孝的帽子在赵安阳的头上按死,花婶儿是不会甘心的。
“二老爷作妖,大老爷担风险,”花婶儿唠叨着:“这叫什么事?大老爷真是太难了。”
江明月:“大老爷要担什么风险?”
花婶儿看江明月,一脸您怎么一点都不通俗务的表情,花婶儿说:“老夫人去宁州是大老爷同意的,那路上老夫人甭管出什么事,不都是大老爷害的了?他不同意,老夫人就不会出事。”
江明月:“……”
还能这么不讲理的?
“怎么能让自己的母亲一个人出远门?”花婶儿冷笑着,郑氏夫人真要在路上出点事,赵凌云会挨什么骂,花婶儿现在就能替那帮碎嘴子骂了,“要不是大儿子赶小儿子出家门,老夫人也不会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千里迢迢去宁州看小儿子。”
花婶儿絮絮叨叨了一路,正院的门就在眼跟前了,花婶儿都还没说完。
江明月已经不想提醒花婶儿,她婆母真还没到年纪一大把的地步了,她已经被花婶儿念叨地头疼了。
正院的月门前,有下人早就看见江明月带着花婶儿一行人回来了,等江明月到了正院门前,得到消息怕秋纹从月门里跑了出来。
“做什么?”花婶儿马上就问了句。
花婶儿说话不用刻意都自带威胁,恶声恶气的,秋纹到了今天也是怕花婶儿。打了一个哆嗦,秋纹蚊子哼似地说了句:“大老爷已经回北院了,老夫人说她不见大夫……”
“老夫人说什么?”花婶儿一叫。
本来想原话复述,说老夫人不想见大夫人的,被花婶儿这一叫,秋纹又一哆嗦,马上就改口道:“老夫人已经睡下了,让大夫人不用去见她了。”
听秋纹这么一说,江明月就带着花婶儿一行人回北院了。不用旁听赵凌云和郑氏夫人吵架,也不用听郑氏夫人跟她的抱怨,江明月求之不得啊。
看着大夫人一行人走了,秋纹松了一口气,转身再回正院的时候,秋纹发现正院的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你真是胆大子大了,敢假传老夫人的话了。
秋纹能从众人的目光里,看出这帮人想说的话来,所以秋纹苦笑了起来,她不这么干,她又能怎么办?要是横竖都得死的话的,那她情愿死在老夫人手里啊,谁知道大夫人,还有那个花婶儿会不会让她生不如死?
“算了,”一个管事婆子语气同情地跟秋纹说:“老夫人差不离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秋纹忙就看看周遭的众人。
院中的人,哪怕是平日里跟秋纹有仇的都点了点头,不然能怎么办呢?去跟老夫人告状?那这事让大夫人知道了,大夫人会不会觉得,你是在挑唆她和老夫人的关系?谁能惹得起大夫人呢?
就很莫名的,哪怕整天在府里骂骂咧咧,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是赵大老爷,但一府的人最怕的还是,话都不怎么说的江明月。
“秋纹呢?”老夫人这里在屋里喊。
秋纹忙应着声往屋里跑。
老夫人:“收拾行李,我要去宁州了!”
秋纹往屋里跑的脚步就是一停,跟正院的其他人想的一样,能去南边看看这肯定是好事,可要伺候老夫人去南边,这就不是一件好差事了,万一老夫人在路上出了点什么事,她这个伺候老夫人的人难逃干系啊!
远嫁女思乡
郑氏夫人要去宁州的事,在京城里没引起多少人的议论,毕竟赵凌云这个当儿子的同意了,那全天下就没人能反对了。但这事只有老族长在操心,要带多少钱,带多少人,要不要再请镖师,请哪位大夫跟着去,是不是还得带些药,带哪些药,还有这路要怎么走,陆路怎么走,水路怎么走,老族长忙活一上午,这些事他都没忙活明白。
江明月回了侯府一趟,回来后看老族长还坐在正堂里忙活,江明月就跟老族长说,她从侯府那边请了一个向导。
“这位老郑叔是在我娘家养老的,脚踝受过伤,走路有些不方便,但他去过南边好多回,去南边的路他熟悉,”江明月跟老族长说:“我就想着请他跟母亲往宁州去一趟。”
老族长:“这个老郑的腿脚不方便啊,这么远的路,他能走得了吗?会不会太辛苦?”
老族长是个拎得清的人,江明月说这个老郑是在安远侯府养老的,那这老郑就不是安远侯府的下人了,那他们越国公府就不能把人当下人看待。
江明月就笑了起来,说“老郑叔可以骑马啊,再说了,母亲去宁州,路上也不会走得很快,走快了我怕母亲身体受不了。”
听听这儿媳妇多为婆母着想,话说得多好听,老族长点点头,缓声跟江明月说:“你有心了。”
江明月就说不敢,这是她该做的,看看白发苍苍的老族长,江明月说了句:“五堂叔,您老要好好保重啊,我和大老爷争取在过年前回来。”
老族长:“我省得的,你们才是要好好保重,要平安过去再平安回来,我这老头子就在京城等你们回来过年。”
“听五堂叔的,”江明月就笑着点头,想了想又说:“五堂叔一直在京城里住着,您有空啊,不如去城外的庄子里住上几天,就当是散散心。”
管一个家尚且不容易,管一个家族那就更不容易了,江明月到了今天也没管过家,但越国公府老赵家这一族人鸡零狗碎的事情一点都不少,江明月都有听说。光族学里小后生打架,江明月这个月都听说过七八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