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羽泽心中懊悔。失策了。冬天一中走读生到校时间为七点半,两人赶在七点前出门,顺便去胡同口的馄饨铺吃早餐。早上的馄饨铺人满为患,他们到时刚好幸运的有一桌用完早餐空出来。两人面对面坐着,恋爱了,在常人眼里没什么不同。应羽泽拿出双一次性筷子递给周筠,“私下男朋友相处,咱们之间的称呼是不是也得改一改。”情侣之间不都叫宝宝、亲爱的之类的吗?他之前变狗时,周筠也叫过宝宝这个称呼。改称呼?周筠:“平时的称呼挺好的。”“你平时除了叫我应羽泽还叫什么?”根本不亲昵。周筠脱口而出:“你。”“你”不满意,“你根本没把我放心上。”周筠放下筷子,还真认真想了起来,坐在对面冥思苦想,老板把馄炖端上来,热气腾腾的白眼飘在眼前。眼看他眼睛一亮,应羽泽准备聆听。周筠:“您。”“……”真把他放心上了。不过周筠说的太正经,称呼叫起来有点差辈。应羽泽往嘴里塞口馄炖,“还是“你”吧。”周筠疑惑,不是他提议要换称呼吗?应羽泽不再挣扎,“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你”就挺好了,让周筠再想下去,兴许都跨物种了,毕竟上次周筠哄他,管他叫泼猴。管大壮叫宝宝,管他叫泼猴,有时候应羽泽真恨不得让周筠把自己当狗对待。距离高考还剩半年,这段时间平时顽皮的学生收心的有很多,开始为未来打算。高三是人生的一个迷茫阶段,对于出生没票子没房子的普通人来说,高考是人生的转折点。就连平时上课睡觉的何真率也开始认真听讲,埋头学习。周筠没有午休的习惯,每天中午都在教室里刷题巩固知识点,何真率跟着一起。不会的题问问周筠,当然也不是白问,何真率去小卖部买零食会给周筠带一份,这样的优等生给他讲题,天上掉馅饼直接砸他头上的好事,他可不能白嫖。周筠这种级别的家教,一节课好多钱呢。“率,月考成绩咋样?”口袋里手机振动,是季小明发来的消息。自从之前周筠和应羽泽闹掰后,两人全靠手机联络,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一个是应羽泽一伙的,一个是周筠阵营的,双方不合不假,但他们熬夜一起游戏双排的战绩也不是假的!这就样开始地下友情。“还行,比之前提了九十多分。”何真率说的轻松,这九十分可是他最近没日没夜学提上来,不过为了装逼说得轻描淡写。“这么多!我这回还掉了。”季小明愁容满面,心中对何真率成绩提升九十分羡慕不已。他还想跟女朋友一起考大学呢,可现在陷入瓶颈,每天学习跟把他放在热锅上生煎一样,一点油不放,纯煎。月考成绩不增反掉,虽然分数起起伏伏很正常,但对季小明来说相当打击,整个人如霜打的小苗,蔫巴抽条。“率,有什么学习秘诀吗?分享给我。”秘诀?何真率还真没有,要是有,一定会分享给他的地下友情好兄弟,都不用对方问。“我没啥秘诀,就是每天中午跟着周筠一起学习。”看到“周筠”两个字,季小明承认,这次他真嫉妒了。周筠是谁?!年级第一!年级第一什么概念?!全校最高分!月考大榜贴在高三楼一楼大厅,周筠以出色的712分稳居第一。
考高分像呼吸一样简单。跟周筠一起学习还需要什么秘诀,他自己就是个必杀技。季小明:“我死三天挖出来眼珠子还是红的。”“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学啊,我真馋了。”季小明声泪俱下,得分难,难于上青天。兄弟有求,中午的时候何真率还是厚着脸皮帮忙问了。“周筠,那个……”何真率欲言又止。周筠看向他,“怎么?”“就是……”何真率实在不好意思,季小明来学习肯定会让周筠费神。他一个周筠都够分心的了,更何况再来个季小明。看他一副便秘样,周筠往他手里塞包纸。“不用还我。”“……”不是,他不是上厕所没纸!何真率:“不是这个。”他平时是个爽快人,今天倒一句话也说不好。周筠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怎么了?”何真率终于说出口,“就是季小明成绩差,想中午过来和我们一起学习可以吗?”周筠眨眨眼。就这?就因为这点事何真率支支吾吾半天。见周筠不回答哦,何真率连忙找补,“其实他也不是非要来,就是……”“可以。”“啊?”何真率:“你…你答应了?”他没想到过程会这么简单,“会不会耽误你学习啊,毕竟你也要学习,而且……”周筠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没什么不可以的,何真率我把你们当朋友。”他的好朋友。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一个中午的时间并不算多,又不是说没有这个中午他会考不上大学,而且每天下午最后两节课都是自习,他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情,朋友之间不用计较那么多。周筠继续写题,见身边迟迟没动静,侧头去看,只见何真率傻愣愣的看着自己。“怎么了?”何真率眼眶有些红,作为同学相处两年多了,他头一次听周筠说这些话。“艹,你把我当朋友这事我头一回知道。”“你以前咋不跟我这么说啊。”以前周筠跟他说的那叫话吗,那叫音节,嗯哦啊。虽然周筠没推开过他,但也没热情过。知道周筠性子冷,本以为会冷一辈子,谁知道跟他来这一出。一句我们是朋友,直接给他整破防了。他以为这种话,这辈子都不会从周筠嘴里听见。周筠被他的模样逗笑,以前他不知道要表达,所以在很多人心中有疏远的感觉。如果不是应羽泽说,他可能现在还不会意识到。“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应羽泽抱着他抱怨。周筠想起嘴角不自觉上扬,他会慢慢改的。午休结束,渔歌从外面回来,何真率拉住他,“你知道周筠跟我说什么了吗?”渔歌不知道他发什么癫,“确定是会长跟你说什么,不是把你打了。”人无法想象到未知的东西。何真率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