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简单地把自己的量子力学中推导出来的那个方程讲了讲,因为这个方程当中有一个开方的问题,所以才导致了一种带正电的粒子的存在。
“那你就对这个所谓的反电子很有信心么?”
同样在房间里的伊蕾娜有些好奇地问道,她也觉得这个反电子理论实在是有一些天马行空。
“我觉得反电子这种粒子,还是有很大的概率会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上的,因为这个方程在解释起其他的一些物理现象时,都能达到很不错的效果,可以说是目前最贴近微观物理学实验的一种理论了。
“在其他方面符合的完美,那我认为就没有理由在带正电的粒子上出现什么幺蛾子。想当初在八十年前,天文学家们发现海王星的时候,不也是先在纸面上用笔计算出了海王星的轨道,然后才在天文万望远镜中观测到了那颗行星的吗?
“还有法国的泊松为了否定光的波动性,计算出来的那个‘泊松亮斑’,当时的微粒说信徒们也觉得在一张圆盘背面出现一个亮点是不可理喻的。可结果是什么呢?那个亮斑不言不语地出现在了它应该出现的位置上。
“爱因斯坦的‘光量子说’和他的质能方程,不都也是先有的理论,然后才被实验给验证了吗?”
陈慕武举这些个例子都很恰当,都是先通过理论计算,然后才在观测和实验当中,得到对应的结果。
没有理由说他们可以用这种办法取得成功,陈慕武却不可以。
只是在海王星发现之前,人们已经知道了太阳系有七颗行星。
在泊松亮斑被观察到之前,人们也已经做出来了衍射实验。
只有陈慕武这个反电子,对现在的物理学家们来说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因为此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先例。这和当初惊世骇俗的爱因斯坦差不多。
如果反电子能够成功被发现,那么陈慕武就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可是,爱因斯坦的光量子学说,也提供了一个光电效应的实验供别人检验。而应该如何发现反电子的实验,我觉得现在的物理学家们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陈,难道你有什么好方法么?”
伊蕾娜本身也是在居里夫人的影响下走上实验物理道路的人,她还想向自己的准妹夫询问更多有关反电子的事情。
有什么好办法?
不但有办法,而且连正电子都已经找出来了。
在云雾室里拍到轨迹的那张照片,此时就在三一学院某间房间的某个柜子里。
可陈慕武本人却是摇了摇头:“我想,只能慢工出细活,仔细检查每一张云雾室的照片,或许在不经意间就会发现其踪迹。”
“好了,伊蕾娜,不要再没有头绪的瞎问问题了。”
有比起这个虚无缥缈的带正电的粒子,居里夫人有更感兴趣的事。
“陈,前段时间多谢你对伊蕾娜和弗雷德里克的照顾,让他们在英国度过了一个记忆深刻的蜜月。”
“夫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自然当仁不让。”
“他们两个回到法国之后和我说,此行前往英国,让他们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剑桥大学的那台粒子加速器,还让我们在巴黎大学的镭学研究所里赶快建设一台。你看……”
得,该来的总是会来。
从刚刚走出海森堡的房间门外,在走廊里看到居里夫人的那一刻起,陈慕武就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被提这个问题。
而当居里夫人提到英国,提到蜜月之后,就彻底坐实了他的这个猜想。
看来当初处心积虑,在小居里夫妇到访卡文迪许实验室的时候营造出的那种粒子加速器几欲废弃的假象毫无作用。
要怪就只能怪美国的那个天文学家埃尔维,好端端地非要胡说什么太阳会爆炸。
也要怪那些无良记者们,为了销量在报纸上大肆渲染这件事情的恐怖性,全然不顾这些报道会掀起多么大的负面舆情。
以至于陈慕武不得不在爱丁顿的急切期盼下,又用粒子加速器发现了两种新粒子。
这两个实验结果的发表,让陈慕武以前的伪装全都前功尽弃。
他不得不认真思考,该如何面对居里夫人提出来的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