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丁香…麻雀的粪便。”云奚:“…”打扰了。翻看半天,他也看不出来什么药是什么药,到处嗅了嗅,打了好几下喷嚏。不多时,白淳又过来,压低声音,“娘娘,咱们可要用膳?”云奚:“…好。”从药房到前厅,云奚所到之处,跪了一片。这让莫名想到话本子里那些逆袭人生的豪门庶女,攀得高枝成为贵人后打脸瞧不起自己的仆人和亲爹,救出困在深宅大院里的娘亲。只可惜白府里没有娘亲,只有黝黑肥壮的白淳,和仙气飘飘的白无尘。这是云奚第一次看到白无尘,用他顶替自己嫁给卿长渊的白月光。依旧是与白玖相似的一张脸,一身斯斯文文的浅色长衫,低眉垂目,眼角眉梢莫名带着点悲天悯人的意思。在原书里,司命给他的设定就是个过分慈悲仁慈的人。但吃了半餐饭后,云奚觉得司命描述得过于拘谨。这简直是观世音菩萨转世下凡尘。桌子旋转,玉碟晶莹,扶贵筷子微动,夹向盘中的鸡肉。便听一声深沉叹息,白无尘尾音悠长:“可怜的鸡…”扶贵筷子一转,夹向隔壁盘子的鱼肉。白无尘又慢慢道:“可怜的鱼…”扶贵把筷子收回来,有些茫然,云奚便直接往嘴里填了一口米饭。这下没话说了吧?白无尘顿了顿,说:“可怜的麦子…”云奚:“…”这饭没法吃了。云奚真诚道:“你平日里只喝水吗?”白无尘喝了口茶,施施然地开口,“为兄也喝茶。”云奚:“…”怪不得一股子茶味。白淳连忙给云奚倒茶,“虽不是碧螺春,却也是今年的新芽,娘娘尝尝。”云奚看了白无尘一眼,闷了一口。他不懂茶,但这茶怎么一股子奇奇怪怪的香味?似花非花,好像在什么时候还尝到过。舌根有点麻,云奚砸吧砸吧嘴,低头又闷了一口。白淳欲言又止。白无尘愣住,也没再吭声。吃完饭,云奚困意上涌,便到给他准备的房间里靠着,很快就睡着了。再醒过来,帐外灯火微明,天色已微微擦黑。云奚有点晕乎乎的,“扶、扶贵。”扶贵连忙过来,“娘娘,奴在呢。”云奚眼睛半闭,皱着脸:“水…”杯盏挨着唇,加了蜜糖的温水送入口中,云奚却只觉得乏味,喉咙里的痒意不仅没下去,反而愈发明显。或许是冻着了。云奚撑起身子:“我睡了好久啊。”扶贵有些茫然:“您、您不是一直都很能睡吗?”云奚:“…”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比起是睡,自己更好像是晕过去了,药翻了那种。自己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没吃,但喝了。先前喝的茶,里面有股熟悉的香味。能不熟悉嘛,云奚反应过来,“药!卿长渊的药里有同样的味道!”扶贵慌张地四处看:“娘、娘娘?陛下的名讳…”也真是得来不费功夫。别的不说,云奚对食物还是十分熟稔的,千年前吃的一个糖果子,他如今还惦记着味儿呢。令扶贵将窗子推开,微凉的晚风吹散了最后一点困意。想来,卿长渊的头疼病,白家莫不是送了迷汗药过去吧。说是缓解病情,其实是发病了,就一碗迷汗药下去迷晕。再发病,再一碗迷汗药下去迷晕。就,很简单粗暴的治疗手法。擦擦汗,云奚从榻上下来,撩起袍子就往窗户上爬。扶贵吓了一跳:“娘娘!娘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不要乱想啊!”云奚无语凝噎,到底是谁乱想啊。他的身手是出乎意料的利落,一跳一跃,云奚仰头看向往外探头的侍人:“扶贵,你可要跟我一起?”扶贵怂得直打颤,“一起做什么?”云奚眨眨眼,“夜探白府。”扶贵也不知道自家娘娘要探什么,但翻下来没走几步,就知道自家娘娘要怎么探。一把摁住听见声响拔腿就要跑的老仆,云奚威胁:“别动,动就杀了你。”他这样说,扶贵也十分上道地掏出个匕首横在那老仆的脖子上,“别动,娘娘会杀了你。”跟卿长渊呆久了,别的没学会,就学会这个了,不过很管用就是了。不敢吭声的老仆被紧跟而来的侍卫绑成了个粽子。云奚与扶贵前边摸着墙走,一队侍卫们便在后面摸着墙跟着…他们都是卿长渊使来看着云奚的,卿长渊的原话是,“只要皇后不回宫,在白府做什么都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