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暂时不敢跟卜芸硬刚,只能商量着明日去丧仪上一探究竟了。
毕竟……没有誰会带着面具给夫人举办丧仪吧??
……
江槐序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榻上,他的眼睛,也一直定格在南宫琦的面具上。
可他不敢开口,即便自己早已经猜到了真相。
寝殿内安静得可怕,终于,还是南宫琦先动了手。
他未摘面具,只是淡定的伸-出手,用利刃割破手腕,将血滴在了江槐序服用的安胎药中。
也是到了此刻,江槐序才瞧见了南宫琦手腕上那些深得可以看见骨头的伤口。
且,他的血流得很慢,看起来像是受过很严重的伤。
“阿琦,你……”
话音未落,南宫琦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唇中,示意江槐序不要再说下去了。
他将那鲜血端到江槐序的面前,仍用着卜芸的声线说了句:
“序儿糊涂了,阿琦……已经遇刺身亡。”
“吾,只是你舅舅。”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江槐序刚才确实伤心糊涂了。
南宫琦既然已经为舅舅做到了这个地步,那自己也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于是,他落寞的点了点头,接过那碗鲜血一饮而尽。
眸中有泪光在跳动,但江槐序缓缓仰起头,怎么都不敢再让泪水流下了。
可无论江槐序再怎么努力,他目光所及,全都是卜芸的影子。
从前,无数个夜晚,是卜芸陪他一步步熬到了现在。
卜芸虽只比江槐序大十岁,可却一直把江槐序当小孩子疼爱。
也正是因为有卜芸这个坚实的后盾在,所以……江槐序才敢在外放手一搏。
他尝尝在想,只要舅舅再,那么,即便自己身死,也没什么的。
舅舅才是大一统的核心,而君王,只是名义上的统治者而已。
只要舅舅在,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最初追求的东西,永远都不会破碎。
可现在……卜芸骤然离世,仿佛把江槐序的灵魂都带走了。
他从未觉得这么孤寂……这么迷茫。
就在这时,南宫琦猛地捏住江槐序的下巴,迫使他直面自己。
随后,便当着江槐序的面,剥下了双手上的黑纱手套。
那一瞬间,一双形如枯骨般的手,立刻浮现在了江槐序的面前。
那双手只余细长的指骨,以及最面上那层残破不堪、血肉模糊的皮。
瞧见那一刹那,江槐序眸中满是心疼。
他知道南宫琦吃了很多的苦,但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惨状。
但他还没开口呢,南宫琦就遣散了羽皇殿的众人。
随后才神色如常的说了下去。
“序序,知道这是什么吗?”
江槐序愣神,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这些日子南宫琦和卜芸经历过的地狱般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