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近距离的盯视,唐辛眼睛疼,眨了下再看过去,开口似私语,喁喁:“石玉,你喜欢我么?”
脑子里窜出来的分明是当年那句“你喜欢梁言么”,却从梁言变成了她自己。
她又劝自己,这样才对,毕竟梁言有自己的爱人,那人不是石玉,她已经知道了。
正在自我劝慰,忽然听见他说:“喜欢。”
又一声:“唐辛,我喜欢你。”
只回一个字音的人变成了唐辛,小小声“哦”了下,望着他。
她不知道是要从他的眼中分辨出什么,还是要好好地看一看,说喜欢她的这个男人,眼睛里的自己。
安静,特别安静。
这一瞬间,周围什么声音都没了,可以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就连眨眼睛都像有声音。
唐辛抿了抿嘴,听见一声笑,特别轻,特别低。
手忽然被握住。
石玉拉着她站起来就走。
她以为……以为他至少……至少会亲她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手牵着手,出了门。
她就那么一小步一小步磨磨蹭蹭地跟着他往前走,看着两人牵住的手。
她的手被他握着,能感觉到指间的温度,甚至是掌心里的纹路。
夜色下,那只属于男人的手还是很好看。
就连背影都好看。
她以前都没仔细观察过,原来他不止个子高,肩还很宽,很挺拔。
虽然穿着件垂感极好的麻质衬衫,不算多修身,但是肩颈和腰背的比例甚至肌理能够很直观地通过身上那件衬衫所勾勒出的轮廓感受到。
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个画面,他托着她在山间的那处露台上面,瀑布声不绝于耳,还有风吹林叶的声响,伴着低吟喘息。
她攀着他的肩,在落地窗里看着他的背影。
忽然之间,两道背影重合成一个。
唐辛暗自深呼吸,以为悄无声息,其实相牵的手指不觉收紧,石玉一回头便看见了。
他问她怎么了,她嘴里冒出一句:“要下雨了。”
他顺着她的视线往尽头处的荷花池墉看去,黑漆漆一片,一朵花都没有,全都静静地闭合着,大片的荷叶交叠着高低错落,莲蓬头搭在上面轻轻摇晃。
像一副静夜里的水墨画。
看了没一会,竟然真看出一两滴雨来。
墨汁似的,自天空滴落,落于池水上面,洇开层层涟漪。
唐辛是情急之下随口说的,却也是幼年习惯,是身体最直观的感受。
这种感受骗不了人,至少骗不了自己,就像她心底里隐隐泛出的微酸又有一丝丝甜的难言的滋味。
想要他就这样拉着她的手一直走,又想让他停下来,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