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路程不算太远,再有个把小时就到了。
车开半路,唐辛就睡着了。
前面休养的那半个月睡眠特别多,一天中的大半时间都在睡觉,她不知道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还是养成了习惯,总也睡不醒似的。
石玉悄眼看她,把椅背调整到更适合的角度,把车速降了些。
车里暖风吹得大,虽然他身上还湿着,唐辛的裙摆干了大半。
他把裙摆翻起来以免半湿着黏在腿上,摸了摸,还行,腿是温热的,既不凉,也没发烧。
趁她侧过身,解开背后的拉链,把仍是湿着的抹胸往前拉了拉,就听见她舒服地呼了口长气。
高速上灯少,雨天车也少,车里特别暗。
仍能感觉到突然被释放开的地方像塞了两只刚刚满月的小猫,一得着空,弹簧似的探出来两颗小脑袋,东张西望。
懵懂,可爱,不知世间险恶。
茸茸的。
坏了
唐辛是被鸽子的咕咕声唤醒的。
外面的天已然放晴,却没有一滴雨声,也没有风声。
伸手去摸手机,想看看几点了,床头柜上没有,只摸到一个漆质的托盘。
不小心扫到地上,哗啦啦掉了一地,碎了一地。
唐辛一惊,猛地坐起,霎时间清醒。
还没顾得上头晕,先看清楚了室内环境。
刚才迷迷糊糊都没发现,这里不是她的卧室,而是……平城?
是平城,于家那座院子。
她当年被他关在过这里,住过几日。
还是她当年住过的那间屋子,木质雕花的大床,垂着薄纱帷幔,古色古香的。怪不得刚才看窗外时没觉得刺眼,也没注意到在哪里。
门声响,有人进来,脚步声轻,一听就知道是谁。
除了石玉没别人。
当年那位在这里照顾她的阿姨走路也轻,和石玉的轻完全不是一回事。
石玉是那种不慌不忙,慢慢悠悠,闲庭信步般,比谁都更悠然自得。
他不用赶时间,不用照顾谁,心里也不揣着谁。
没心的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和常年伺候别人,满心满眼都是别人的老妈子一样呢。
唐辛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想要躺回去,把脑袋蒙上,可是装看不见又能怎么样呢,他把她弄到这儿来不是第一次了,区别在于,这一次他没走。
她坐在床上,透过帷幔看他,从门口一路走过来,像是在看她,又像是没看,到了床边先看地上。
唐辛也看过去,碟子、碗、勺碎了一地,原本该是有汤还有菜,现在满地狼籍。
石玉就那么半弯着身子看着,笑了一声偏过头来,轻声问道:“故意的?”
唐辛没笑,脸上的神情从迟疑变成质疑,忽然生气,更觉得无语,扬起下巴说:“我要是故意的,会直接摔在你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