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既景摆了摆手,边走边说:“带你换身衣裳,再去见她。”
“怎么?见她,我还得先沐浴更衣了?用不用净手焚香?正襟危坐?”
“你要想,没人拦着,你们俩的事,你说了算。”
石玉气笑,外面那些人多无知,都以为孟家二少爷嘴损,其实最会噎人的是眼前这一位,大少爷一句话就能把他给噎死,再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他和唐辛之间,到底谁说了算?
是他么?
得是。
全交给唐辛绝对不行,这女人,脑子坏了,眼也瞎了,得治。
换了身礼服去了才知道,今晚这场晚宴是孟既景特意安排的,知道要下雨,也知道唐辛要去海城,特意请朋友办了这么一场,又让朋友的朋友转了几个弯去邀请邹律来参加。
用孟既景的话说,想邀请邹律还真是不大容易,毕竟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
石玉揣着明白装糊涂,问他什么意思,孟既景不装,挑明了说:“毕竟嘴硬的人吃不了那口软饭。”
听听,多损。
石玉庆幸怀宽在这一点上不随姓孟的,他们孟家有一个算一个,嘴都坏透了,不光是硬的事。
要不说唐辛瞎呢,就这么个专吃女人饭的骗子,她都分辨不出来,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出去约会。
要不是天公不作美降了场大雨,两个人就去海城了吧。
到了现场一看,如同旧日重现,石玉瞅着唐辛站在别的男人身旁,言笑晏晏。
这个旧日可真得往前面翻上好几年了,恰恰好就是他装作追求梁善时,在上京的那一场商务酒会中。
他从孟既明的眼前带走了梁善,当着唐辛的面。
现在,全都还回来了。
今晚的唐辛尤其亮眼,一身松石绿色的抹胸款礼服裙,包裹着娇软的身段,露出完整的肩头和锁骨颈项,还有大半片后背,曳地的鱼尾裙摆从小腿处微微散开,安静地站在那里便是道风景。
石玉看了她好一会,那张脸才半侧过来,齐耳的柔顺短发随着她扭头的动作飘起弧度,这才看清楚那一张精心化过妆的完整的脸。
唐辛早就看见他了,打石玉一进门就看见了,这时才与他微笑对视,如同一个认识的旧友,再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继续和身旁的邹律说话。
邹律顺着唐辛的视线便看见石玉,以为是她的朋友,点头当作打招呼,石玉朝他笑了下,遥遥举杯示意。
其实唐辛在安城不认识谁,满场的人模狗样里除了孟既景和石玉谁也不认识。
她甚至想问问孟既景,这是个什么级别的宴会,怎么没一张熟面孔。
刚好孟既景过来打招呼,她就问了。
孟既景略感诧异,原以为她记不住男人的样貌,还没想好怎么回更妥当,听见她又说:“我虽然不大记人,见过的记不清,但是这些人我没见过,我是知道的。”
可不就是没见过,当时去她家里玩的那些人都是孟既景花钱请来的演员,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安城富家子弟。
这事可不能提。
眼神一转,孟既景看向邹律,将话题引开,执杯说道:“这一位……”
邹律专混有钱人的圈子,没见过也知道他是谁,举杯碰了下孟既景的酒杯,“孟先生,久违,邹律,海城来的。”
孟既景“哦”了一声,如同听过般,食指略抬,笑着夸赞:“外套不错,有眼光。”
邹律身上穿着的,刚好就是唐辛还人情时送给他的那一件,石玉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