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讨厌。
唐辛没理他,裹紧了睡袍缩起脖子,真暖和。
就是……有一丝石玉的味道。
她回过头去,不大高兴地问:“你穿过?”
语气里全是嫌弃。
石玉侧身看向她。
一时无声。
对视了会儿他才又走回去,坐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伸长了腿舒展开来,也像她一样把腿搭在了桌上。
这下看清楚了,他身上也穿着一件睡袍,松松垮垮随意系着腰带。
那她身上这一件就不是他穿过的。
是挂在他的房间里面串了味。
风是从他那一面吹过来的,味道更明显了。
唐辛小小声嘁了下,直视前方,只当他不存在。
离得这么近才看清楚,黑色的睡袍里面是一条同样黑色的丝质长裙,就是他傍晚时看到过的那一条,不是绿的。
走廊里光暗昏黄,她跑得又快,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倒是他看岔了。
露台上没有灯,只有后面落地玻璃里透出的光亮,又长又大的裙摆遮了半只脚,踩着桌沿轻轻摇晃,月光下显得特别小,特别白。
发现他在看,一下子缩到了裙摆里面去。
露了几个脚趾头在外面。
石玉笑了一声,换来她一眼瞪视。
气呼呼质问:“有什么好笑?”
你敢
石玉一句话没说,甚至敛了笑,她却立时警觉起来。
眼尾一挑,细声细气朝他开火:“你怎么染头发了?嗯?有白头发了?”
又一声笑。
特气人。
她说什么做什么就这么好笑?
唐辛刚要站起来,他低声道:“坐好,别动。”
她没动,心里却特别想要动一下,于是嘴动了,“怎么?我要是不坐好了,你还能打我?”
那么暗的天,她竟然看出来他真的在笑,还特别舒服地往后靠了靠,对她说:“打你做什么,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话说得轻,笑也轻。
比风还轻。
却激得她立时挺直了背,下巴扬起来,咬着牙说:“石玉,你敢。”
她气得够呛,他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收回腿缓缓起身,三两步迈过来,站定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