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上赶着找挨打呢么。
当时人就散了,谁都没再搭理丫。
搁在以前,石玉不会管这种事,听都懒得听,那天夜里接了电话不知怎么就应下了。
后来再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幼稚,更没想到的是,他还能更幼稚。
也是该着,正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去呢,就让这一位给硬抄上了。
刚见面时说话还都客气着,说着说着就变了味,蹬鼻子上脸地问石玉:“怎么唐辛就能跟着你们混,我怎么就不行呢?我比她差在哪里了?”
别说,虽然是个男的,但是说话的那个腔调和唐辛是有几分相像的。
石玉问他:“您哪儿人?”
答:“苏城。”
石玉便笑,“宁和苏城人吵一架,不和平城人说话。”
那人一听也乐了,朝着石玉指过去,“你是懂的,他们不行。唐辛就是平城人,她妈是平城人,她爸往上数几辈也是平城人,后来才变成你们上京人的。”
石玉敛了笑,淡淡地说:“唐辛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是我的人。”
那人笑得更夸张了,紧着摆手,“不对,那是以前,你们两个人已经离婚了,不管真的假的,离了就是离了,有本事你先把她再娶回去。说说谁不会,只要一天不是夫妻,她就不是你的人,说不准过两天就成了我老婆呢,她睡到谁的床上都是说不好的事情。”
这通打就是这么挨上的。
拦都拦不住。
石玉动手也没人敢拦。
不拉偏架都算是为了那个长了嘴却不会好好说话的傻逼好。
走的时候徐方送到大门外,问石玉要不要去医院,要不要送他回去,石玉看了眼手上的伤,掏了根烟出来,徐方连忙帮着点上。
上京风大,又是立在风口,两只手拢着火苗把烟点着了。
石玉抽了一口让他回去,自己叫了代驾坐在车上等。
上一次打人是二十年前,是为了梁言,当时把梁桥给打了,鼻梁骨差点打断,石玉的手肿了一个星期。
两家人熟得很,两个人那时的年纪都还不大,加起来还不到三十岁,谁也没跟家里说实话,只说是闹着玩下手重了。
现在呢,他都三十六了,居然又干起打人的事儿来了。
真他妈的,丢人。
还是为了唐辛那么个没良心的女人。
圣诞树摆好了,礼物也全部都准备好了,只需等待明早的到来。两个人提着酒去了酒窖,看见唐辛摆好的罗勒。
小孩子就是这样子,浇水特别勤快,想起来就要去浇上一次,好几次差点被石墨给浇得淹烂了。
石玉换了土又重新润了水,摆回原位。
孟既景看着他用手指拨弄小小的叶尖,忍着笑没出声,给他添上酒,碰了下酒杯。
半地下的设计又关着门窗,听不见外面的风,但能从窗口看到外面飘落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