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纭冷笑:“我要见南荣子修,你们姓南荣的,我只信任他!要南荣子修将欧阳夙送回宫中凌华殿,再来告诉我,我才会将这剩下的毒方给你!”
“沐纤纭!”
“南荣景须!”纤纭不容他言,只将手向火把前伸去,南荣景须忙阻拦道:“好!我答应!”
说着,怒声向身后吩咐:“去,将大公子叫到密室来!”
纤纭手上一松,容颜带笑:“南荣景须,还好我对你留着心眼,不然岂不被你笑话?不过,我倒是稀奇了,你一不要毒霸天下,二不是江湖中人,却为何对欧阳夙的用毒这般感兴趣?”
南荣景须将纤纭所书《毒谱》递给身边之人,挑眉笑道:“你想我会告诉你吗?”
纤纭容色平静:“自是不会,我不过好奇罢了。”
欧阳夙从旁看着二人,他二人一问一答,明明他才是问题的中心焦点,却似全然与他无关!
纤纭自那夜后,再不曾与自己说话,除了书写下自己的所谓《毒谱》,便是望着火光发呆,绝美目光里再不曾有泪,有的只是静默决然的追忆。
正欲言语,却见石室门外翩然走进一名公子,青蓝长衣,眉目俊朗,却似有淡淡忧伤,他在南荣景须面前一低身:“父亲。”
转而望向纤纭,目光里便有深情流露,他们相对无语,良久,只是静静对望。
“我可以信任你,是不是?”许久的沉默后,纤纭轻轻一声,焰火如芒,飘忽在南荣子修眼中,子修苦笑:“我不知,你找我来,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纤纭抬着的手臂酸涩,眼眶亦再度润湿,南荣子修,经了这许许多多后,他的眼光里再没有了清朗舒意的光辉,有的,只是渺然惆怅,深埋在眸心深处。
“请你帮我送欧阳夙回凌华殿,芊雪的身边!”一句自柔唇中艰难溢出,南荣子修却骇然,竟自望向欧阳夙,欧阳夙与那惊讶万分的目光相触,心内不期颤动。
“纤纭,你……”
“不要问我为什么,子修,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候,我只能信任你!”纤纭打断南荣子修的欲言又止,却止不住子修目光里浓郁的疑惑。
“你不后悔吗?”子修沉下口气,适才来时,他询问了侍人,方知父亲将欧阳夙与纤纭关在了石室中,他与纤纭的过节,子修本已为自己不必再插手,却不想,此时此刻,纤纭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纤纭淡笑,缓缓看在欧阳夙脸上,他眼中的迷茫,令她下定决心:“无怨无悔!况且,这本便该是我的报应!”
报应?!
子修凝眉,纤纭深切的望着他:“拜托你,将他送回凌华殿,然后亲口告诉我,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求你!”
子修心里震动,纤纭幽凉的目光,似有漂泊疲累的倦色,她悲伤的眉宇,将整个密室的灰暗凝聚,纵是这耀亮光火,亦不可照亮她曾明澈如水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