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瑜的脸色倏地变得更加惨白,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那般可怖和触目惊心。
她忽然弓下腰重重地喘息,想要让慌乱仓促的心跳平稳下来。回想到那时,痛苦的感觉再次袭来,棠瑜抓住胸前的衣襟不断深深地呼吸。只是眨眼间,她便觉得天旋地转,似乎下一瞬便要再次晕过去。
从厨房折返的春绫连忙塞了一颗药丸到棠瑜唇中,又为她轻轻抚背顺着气。
“少夫人,现在可好些?”
胸闷气短的感觉渐渐消失,棠瑜抬头问道:“这个药丸是?”
春绫仔细地给棠瑜解释,“前几日少夫人受了惊吓,就连在睡梦中也会时时喘不气来。于是公子让医师做了舒心丸,您昏睡时便是公子将它碾成粉冲水喂给少夫人的。”
棠瑜垂下眼帘,果然,这几日温孤越都在她身边,她在昏睡时的感觉没有错。
“我大抵昏睡几日?”
春绫立马道:“今日是第四日了。”
棠瑜微微蹙眉,“这几日可有人……”
可话刚出口她便止住了,就算静如来寻了她,也不可能让其他人知晓。
春绫却误解了她的意思,“少夫人您昏睡的这几日,公子每日都会来屋子里,有时还会待上整整一晚上。”
听见春绫的话,棠瑜心中却是说不上来的感受,最后只好垂着头移开话题,“我还有些困倦,想继续休息。”
“是。”春绫替棠瑜理好被子,转身阖上房门便离开了。
棠瑜仰躺盯着床帏,脑袋不受控制地想着温孤越和蛇闾的事。比如蛇闾到底有没有死,温孤越当时为什么没有阻止她杀蛇闾。但如果蛇闾根本死不了,那这一切便都有合理的解释——
因为温孤越知道蛇闾死不了,所以才会冷眼旁观。
可蛇闾为什么死不了……
棠瑜大病初愈,精神气到底是不足,那些问题稍加思索便让她头疼得不行。最后她只好先作罢,阖上眼睛休息养神。
而她这一睡又是整整一日,春绫不知情况,害怕她身体又有哪里不舒服,连忙将这事转告给温孤越身边的小厮。
而温孤越知晓后匆匆便来到房内。他站在床边,垂头看向睡颜宁静的棠瑜。
听见她绵长的呼吸和平稳的心跳,温孤越眼神中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柔和,“只是睡着了。”
春绫暗地里舒了口气,如今公子在棠瑜小姐面前看起来温和,可实际对待下人仍是苛责。若是棠瑜小姐出了什么意外,她可真怕她的人头不保。
春绫偷偷抬眼瞧了一眼,公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发觉温孤越站起身来,春绫将头垂得更低。
“少夫人若是醒来,遣人告知我。”
春绫弯腰道:“是。”
*
棠瑜这一觉睡得沉稳,既没有做那些光怪陆离的梦,也没有意识朦胧察觉到外界之事。当她睡醒时,已经是第三天清晨。
窗户半开着,微风卷着阳光从缝隙中飘进来。棠瑜已经恢复气力,她起身缓缓走到窗户前,视线落在屋外景色上。
春绫进来瞧见棠瑜苏醒并站在窗前,欣喜的同时又止不住担忧,“少夫人您醒了!窗口风急,您披件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