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疏疏下意识扶着姜木郴的手臂,晃晃悠悠地站直身子后,又迅速将手缩了回来:“……我没想做什么……”
闻言,姜木郴只觉得更气了。
他想起死去的、连遗体都不知被人丢哪去了的猫,想到刚才女人那句嘲讽的“私生子”,又想到女孩眼底偶尔流露出的冰冷的审视。
“刚才那个女人是我父亲的弟妹,也就是我的婶婶,您还想知道什么?”姜木郴眉眼阴鸷,语气森然,“我一次性告诉你。
”
童疏疏状若无辜地睁大眼睛,惊喜道:“真的吗?!”
“童疏疏!”姜木郴胸口顿时涌上了一股气,恼怒道,“赶紧走,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女孩低下头,眼睫失落地低垂着,抬脚往姜木郴的伞外走了一步。霎时,密密斜斜的雨滴接二连三落在童疏疏的身上。
姜木郴垂眸看到女孩被水浸湿的衣服,注意到她胳膊上氤氲的水汽,雨滴沿着手臂,划过腕骨、指尖,落在水坑里,荡出一圈圈涟漪。
“童疏疏……”
姜木郴拿着手的伞往前一移动,宽大的伞面轻松将童疏疏罩住。他觉得好像有雨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瞬间浇灭了心中所有的怒火:“算了,明天、明天开始我们就别再接触了,今天……先让我送你回家。”
见童疏疏迷茫地看着自己。
姜木郴解释:“你衣服都湿了,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要是生病了,出什么事情,那不得……赖在我身上。”
“不会赖给你的,我……”
姜木郴打断:“走了。”
“哦。”
晚上九点,所有住校生都还在教室里上晚自习,整个学校安静如鸡。
姜木郴撑着伞,童疏疏抱着一箱子猫。
“真可爱。”
童疏疏低头看着猫,弯了弯嘴角,自以为露出了一个亲切的微笑,四只小猫却瑟瑟发抖,吓得团成了一团。
“……”
童疏疏泄气:“它们好像不太喜欢我。”
见状,姜木郴眉梢微抬:“小动物都是有灵性的,一眼就能看清一个人的本质。”
童疏疏忽而不再说话,气氛安静了好一会。
姜木郴莫名心虚,揣测自己那话好像说得太过了,小心翼翼地偷瞄了童疏疏好几眼:“你、生气了?”
“没有……”
童疏疏跟姜木郴走出校门,忽然停下脚步。
“我只是再想,那个人既然是你婶婶,为什么要这样说你……而且那天在实验室,她为什么要打你?”
这话一出,姜木郴的表情变得越发难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果然,你接近我就是觉得好玩罢了……”
“我说我喜欢你,你不相信?”童疏疏问。
“相信?”姜木郴语调冷漠,“谁看自己喜欢的人是这样的眼神?是在看橱窗里的玩具,还是在看被审判的罪犯?”
“我……”
童疏疏想说什么,却意外被人打断。
校门对面停着一辆红色的敞蓬跑车,女人穿着一浅绿色丝绸裙,脚下踩着黄绿色的高跟鞋,一头长发束在脑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白色的灯光下,那条丝绸裙微微折射出一抹明暗交错的光,高调至极。
“童疏疏,你怎么这么晚才放学,等得老娘都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