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疏疏下意识起身将门反锁住。
“操!谁准你锁门的?住老子的房子还敢锁门?”
没成功将门打开,男人满口污言秽语,将童疏疏骂了个遍,脚步声远去。没一会儿,男人就重新走了过来。
童疏疏隐约听到钥匙相撞的声音。
她慌乱地环顾四周,将沙发推过去挡住门,想了想又把衣柜后破损严重的撑衣杆拿出来,抵在门后。
随后,门外传来砰砰两声巨响。
男人用钥匙打开锁,却还是没能成功打开门,便趴门外愤怒地捶打着房门。
“童疏疏,老子喊你把门打开,听到没有!”
男人用力推着门,终于掰开一条门缝,黑色的眼珠在门外转动,眼睛瞪得大大的,露出猩红的血丝。
“当初你爹妈死了,可是我们收留的你,白眼狼!天天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竟然还敢抢你弟弟的东西,现在还把门锁着!”
男人身形高大,此刻却佝偻着背缩在门后,表情狰狞扭曲。
童疏疏握紧拳头,转身躲进报废的旧衣柜。
身下是陈旧的棉被,头顶是密密麻麻蛛丝,童疏疏低着头,用力咬着下唇,一股淡淡的腥味扩散开来。
纵使知道自己不过是身处梦境,童疏疏的身体还是因为恐惧而不停地发抖。
轰隆一声,门成功被人推开。
外面的客厅传来女人的叫骂声:“蒋建成!把老娘的门弄坏了!”
男人站着门口,骂骂咧咧道:“吵什么,你外甥女躲在房间里,锁着门,我有什么办法?!”
女人语气里满是厌烦:“你跟她说,再不听话,再惹事,就滚出去住!别赖在我们家。”
随后,响起防盗门开开关关的声音。
“姨妈”走了?
童疏疏眼底腾升起一抹绝望。
果然不到一刻钟,男人便找到了躲在衣柜里的童疏疏,高大的身躯在屋外灯光的照射下,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黑影。
“童疏疏。”
男人的声音像密密麻麻的丝线,沿着缝隙穿过衣柜,死死将童疏疏瘦弱的身躯缠绕,让童疏疏感到一阵窒息。
“听到没有,你姨妈说了,不听话,就让你滚出去住!”
嘎吱一声。
柜门被人缓缓打开。
童疏疏眼睫轻颤,抬眸看去。
男人背着光,穿着皱皱巴巴的短袖,花色短裤,人字拖,头上的短发潦草而凌乱,看起来有些邋遢。
最重要的是……童疏疏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五官像被蒙上了一层白雾,让人看不真切。
男人轻蔑地笑了笑,动作干脆利落,一把拽住童疏疏的长发,再用力往上一提。
针扎般的的痛意从头皮炸裂开来,童疏疏喉咙深处发痛苦的呜咽声,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男人,眼底满是纠结与厌弃。
然而,在男人探过头来的那一刻,童疏疏突然从背后掏出一块玻璃碎片,迅速扎在男人的脖颈处。伴随着男人的惨叫声,童疏疏手腕用力,将碎片往下按了按。
鲜血喷射而出,却又在触及童疏疏的那一瞬间化作透明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