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雁归抱着女儿坐下,另一只手搭在夫君手上,主打便是一碗水端平。
“娘亲答应今儿要陪玉儿和爹爹,自然要来的,只是稍稍耽误了一会会儿,玉儿不会怪娘亲吧?”
“不会!不会!!”
小家伙分外大度,“爹爹说了,娘亲日理万机,玉儿是皇太女,长大是要为娘亲分忧的,不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她的小手摇着,一本正经为自己说话。
姜雁归顺势道:“那以后皇太女想母皇了,便去养居殿找母皇,好不好?”
小家伙当然想说好,可她扭头看了眼自家爹爹,“好吗?”
爹爹总说娘亲在忙大事,不许自己去养居殿,她怕爹爹不同意,特意补充道:“我会安安静静的,不会捣乱的。”
墨承影是最不愿扫女儿兴的人,“好~母皇都答应了,当然可以!”
小家伙高兴,午膳过后,还打算给亲娘展示一下自己方才学会的枪法,奈何先给娘亲展示了她的能吃,那肚皮滚圆,亲爹怕她肚子疼,不许她大动。
她哼哼唧唧缩在娘亲怀里,小嘴说个不停。
等她睡着之后,夫妻俩回到自己寝殿,墨承影才道:
“玉儿不是寻常孩子,哄她的话,她都会记着的。”
“谁说我哄她的?”
“养居殿是议事的地方,朝臣往来,你带她去……”
“她可是皇太女。”
姜雁归脱了外袍,靠在自家夫君怀里,“日后要承继大衍江山,现在跟着学学怎么了?”
她搂着自家夫君的脖子,直起身子,与他面对而坐,双腿勾着他的腰,“她早些学会了,我也能早些将这些事情交给她。”
“嗯?”
墨承影双眸睁大,他似乎听出些什么不一样的意思来。
“嗯?”
姜雁归学着他的样子,而后与他额头抵在一起,“你不要因为我登基,便与我先君臣,感情经不起这样的生疏。”
她浅啄一口,“景明,我们永远先夫妻。”
一句话将墨承影感动得不行。
他将脸一侧,看向旁边,深吸一口气,“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姜雁归方才在养居殿议事之时,偶然转过头,看到椒房殿院子里,女儿小小一团拱在他怀里,他仰着头,浑似在逼退眼泪。
她心有不忍。
自登基以来,她一心扑在政务上。
除夕至上元节,虽然与景明、与玄稷常见,却总是在各种宴席上,一家人并不能好好说话。
“国事重要,家事也很重要,我没必要一条命拼在上头,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墨承影手按着她的后脑勺,脸贴着她的脸道,“我早想提醒你,莫要没日没夜的干活。”
“我才当皇帝,没个分寸,总想着亲力亲为,不过方才我想通了。”
姜雁归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尚书台原就是协助皇帝处理日常政务、管理文书的,到后来尚书令成了实权宰相,如果我现在直接削了尚书台的权力,叫人瞧着,总有些兔死狗烹的意思。”
“是,这么快就动手,会让人觉得皇上寡情冷血,新人也难与你齐心。”墨承影稍稍松了手,看着她道,“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