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一个人瘫坐在亭子里,将早些年的事情统统想了一遍,竟发现沈雁归说得都是真的。
她真的被自己最亲的人算计了。
仇恨如烟雾漫散,将她整个人包围,她却不知道要恨谁。
此刻她过来,既不行礼、也不说话,拉起沈清月便要走。
“母亲、母亲你……”不是说要趁机为舅舅求一个恩典吗?
“回家!回家!”
林惠茹的力气奇大,沈清月挣脱不开。
没有命令,谁也不许离开,王府侍卫拦着。
“你们便是这样对郡主的救命恩人的?”林惠茹质问。
沈雁归抬手放行,将方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完,“我怀疑动手的人已经走了。”
墨承影深以为然,若是这些妇人所为,大抵会制造一场混乱,让人趁乱直接去推,不大可能飞石。
行凶之人如此谨慎,留在这里等着被抓的可能性极低。
“追吗?”
他们有怀疑的人选。
沈雁归稍加思忖,摇了摇头,“他们敢把主意打到我妹妹身上,就别怪我无情。”
不追,是为了纵容他做另一件事。
破山行动迅速,外头已经被围。
即便晓得这些女眷无辜,但这兵——是不可能撤的。
韩世子想要抬平妻终究是私事,打一顿也就了了,不可能因此便封府彻查。
沈雁归和墨承影原还需要找个正大光明的借口,圆圆落水,成了最好的切入之机。
今日受邀来肃国公府的,十之八九都是勋贵之家,剩下那一二,若非与韩家交好,便是有意攀附。
正适合被一锅端。
大夫来得慢,沈雁归念着韩林丘那孩子对沈圆圆的救命之意,进去亭轩给他把脉。
怕他年幼、寒气侵体留下病根,沈雁归特意开了个调养的方子。
宋相宜也来了。
母子一场,她听说韩林丘落水,心里终究放不下。
“母亲——”
方才还小大人一般同沈雁归表示自己没事的韩林丘,一见到宋相宜,便立刻扑到她怀中。
而在这之前,他是不愿柳绵绵碰自己的。
沈雁归看得出来,韩林丘是打从心底里认下了宋相宜。
“没事了没事了,母亲在这里。”
宋相宜与他紧紧相拥,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柳绵绵看着这母子情深的一幕,咬牙切齿,快要将自己手里的帕子给撕碎了。
她多少有些自找,沈雁归倒是半分不同情。
摄政王府和长公主府的马车前后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