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沈屹抬手止言,他看到了。
凉亭外,五辆马车浩浩荡荡驾行过来,停车时为首车厢里走出一人。
“续茶。”沈屹装作没看见,扭头端稳茶杯。
叶池当下拎起桌上茶壶,小心翼翼倒杯,之后将茶壶搁回原处,默默退回到原来位置。
顾朝颜将时玖留在亭外,独自走上台阶,步入凉亭,站在方桌对面位置,将那茶壶拎起来,给自己倒杯茶,喝下去,“茶不错。”
沈屹,“……我似乎没叫夫人喝。”
“沈公子也没叫我一同过来守工,我不也来了么。”
“夫人计较这个?”
沈屹狭长凤眼微微上挑,唇角勾起一抹痞气,“正巧夫人来,我便与夫人说明你我在修筑护城河这
件事上的分工。”
方桌对面亦有作座椅,顾朝颜坐下来,洗耳恭听。
“简单,依着夫人的承诺,此项工程夫人出一百五十两,也就是一半的钱,愿分纯利三分之一,可对?”
顾朝颜点头,没问题。
当初就是这么谈的。
“沈某决定自正东门往南到西城门,我来修,青砖我进,工匠我管,纯利我自己收着,从西城门往北回到正东门,夫人来修,青砖你进,工匠你管,纯利除去给我的部分,你留下。”
顾朝颜仿佛在听天书,每个字她都懂,连在一起她就不懂了。
或者说,不可置信。
“分这么清楚吗?”
沈屹把手里茶杯当夜光杯那么摇着,微笑时像只狐狸,把狡猾都写在脸上了,“不敢不清楚呢。”
这不是顾朝颜想要的,她不想分这么清楚,分太清,往后的事可不太好办了,“因为柔妃的案子?”
“沈某就喜欢跟聪明人聊天,一点就透。”
这事儿也不用多费脑子,顾朝颜明白沈屹想要划清界限的原因。
一道圣旨,柔妃案成了焦点。
此案牵扯众多,但分析起来真正牵扯的也不过是太子,五皇子,及工部尚书赵敬堂。
反观护城河修筑工程,监官是裴冽,太子的人。
她作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又是萧瑾发妻,怎么看都算是五皇子的人。
沈屹又是赵敬堂的小舅子,刚好一一对应。
但凡柔妃案出现任何差池,哪方跟哪方交恶,都有可能影射
到修筑护城河的工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