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温以菱的身体和心理一碰就碎,完全没在听齐延的解释,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对我一点都不好,都不让我睡觉。”齐延见温以菱自顾自地嚎啕大哭,颇有几分手足无措,好一会后,才想起去帮她擦拭脸上的泪珠。温以菱哭势不减,且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齐延只得将温以菱连着被子一起抱在怀里。他尝试出言补救:“我是见你昨天宿醉,夜里估摸着也没吃上什么东西,一时着急,说话的语气这才重了那么一点。”温以菱犹自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到了后面,喉咙都快哭哑了,嘴上还不住念叨齐延欺负她,全然忘了对方平日待她的温柔体贴。齐延知道温以菱现如今还在气头上,自己要是再哄,只怕会哭得更凶。便不再出声,只轻轻顺了顺温以菱的后背,等待对方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果不其然,温以菱独自嚎了一会后,就慢慢停了下来,只趴在齐延的肩窝上,小声抽泣着。她闹完这一场后,心里也舒坦了,只是两眼还红彤彤的,提醒着她刚刚的窘状。她今天这脾气来得突然,要是往日,就算齐延真的黑着脸凶她,她也只会厚着脸皮,嘻嘻哈哈地将事情糊弄过去,哪里会像今日这般大哭一场。不过,齐延今日要是态度好一些,不来招惹她,也不会将事情弄成这个样子。究根究底,还是得怪他自己,温以菱有些理亏地给自己找补道。话虽是这么说,但看到自己的眼泪一点都不落地全部蹭在了齐延的衣服上,还是有几分心虚。齐延很快就察觉到温以菱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在好转,甚至还偷摸摸地帮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衣服。他心里立马就有了数,干咳一声,开口道:“看来你平日对我的积怨很深呀。”又是嫌他凶,又是嫌他硌。温以菱听后,脸色颇为尴尬。她刚刚正在气头上,说话时难免口不择言,言辞间也多有夸大。此时正主过来秋后算账,她心底惴惴,生出几分悔意。只是不愿被齐延看破,小声辩驳道:“本……本来就是,你……欺负我,不让我睡觉。”“没有不让你睡觉,只是让你先起来吃些东西再睡,还有……”齐延的音量压得很低,双臂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了一些,像是感叹,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他道:“我哪里舍得欺负你?”温以菱扁着嘴,脑袋在齐延的颈间依恋地蹭了蹭,含含糊糊道:“那我就勉强原谅你一下吧。”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这幅样子,已经算是被哄好了。齐延又抱了她一会,柔声道:“现在头还疼不疼了?”温以菱恹恹地点头:“疼,而且更疼了……”她此时的心情虽松快了些,但头痛并未得到缓解,反而因为她刚刚哭了那么一场,整个脑袋更为昏沉了。齐延沉默了片刻,又问:“那想不想吃点东西?”温以菱大早上地折腾了这么久,早就觉得饿了,只是刚和齐延较过劲,不太好意思说。如今见齐延问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齐延看她欲言又止,当即了然,颇为体贴道:“我去叫马婶帮你把早膳送过来,你多多少少吃一些,要是等会还不舒服,我就再陪你睡一会。”齐延已经把台阶送上来了,温以菱哪还有不下的道理,当即应了一声。齐延揉了揉她的发顶,起身坐上轮椅,出了房门。留在房中的温以菱忍着身体的不适,穿衣服起床。很快,马婶就送来了一碗小米粥,再加一份香甜软糯的炒南瓜,都是比较清淡好入口的食物。小米粥因为刚从锅里舀出来,还有些烫。齐延端着小米粥,不停用勺子在碗中搅动,帮忙散热。温以菱只得先去尝了一口炒南瓜,味道甜而不腻,压根不需往里加糖,本身的甜度就已经够了。等小米粥凉下来后,一入喉,更觉满足。暖乎乎的粥入肚后,大大缓解了她胃里的难受。齐延就坐在一旁,看着温以菱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模样很是可爱。过了片刻,周叔抱着一床朱红彩缎的喜被进来了。他将被子放在一旁的桌上,毕恭毕敬地朝齐延禀告道:“大爷,你交代的喜被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这个花色不知你可满意?”齐延敛下神色,瞅了温以菱一眼,摆手道:“尚可,你先收起来吧。”周叔听后,也不多问,径直抱着被子离开。待周叔走后,温以菱放下勺子,颇为不解地看向齐延:“齐蒙和渺渺才多大呀?你这喜被置办得未免也太早了些,到时候花色都不时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