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延忙攥住她的手:“好了,你这伤确实有点严重,很可能会留疤。等到了镇上,买点去疤的药膏抹抹应是能好。”温以菱这才消气。两人说话的工夫,院子里传来了马蹄声。温以菱问道:“我们是不是要出发了?”齐延颔首:“你快去梳洗吧。”温以菱这才着急忙慌地出了院子,赶紧去洗漱。在灶房里,随便用热水洗了把脸,便回房了。齐延还在房中,收拾两人的行李。像这种事情,向来指望不到做事丢三落四的温以菱来做,只能由他自己亲力亲为。温以菱回来后,见齐延还在整理东西,倒是想起她昨天盖了一晚上的毯子。生怕齐延忘记了,一掀开被子,那张毛毯果然被卷在被子里。她连忙抽了出来,厚着脸皮朝齐延道:“哎呀,要不是我发现了,你肯定把它给忘了。”说话间,她简单地将毯子对折了一下,就又重新盖回了齐延的腿上。齐延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或许是因为毯子昨日被温以菱贴身盖在身上,此时好似还带着女子的馨香。温以菱可没注意到这些,她见齐延收拾得差不多了,大喇喇地将包袱打了个结,便直接塞在了齐延的怀里。两人出了房门,院子里,周平他们已经将车马都安顿好了。温以菱向农舍的主人告别之后,马车再次出发。因昨日下了一场暴雨,崎岖山路格外难走,一行人的速度便慢了许多。距离下一个镇子原本只需一个时辰,现在看这情况,恐怕要花费双倍的时间。温以菱得知他们中午才能到镇上,索性倚着齐延的肩头,开始打瞌睡。半梦半醒间,好似听到有人在说“土匪、女子”什么的。“不管。”一道冷漠至极的嗓音响起。这句话是齐延说的,温以菱倒是认出来了。她双眼未睁,只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什么事呀?”空气忽然一窒,齐延开口道:“没什么事,你继续睡吧。”温以菱便应了一声,正准备睡自己的觉,前方的马突然发出尖锐的嘶叫声,紧接着,马车急停。温以菱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面栽,幸好齐延一把把她给捞住,才免于她的脑袋直接往车壁上撞。拦路突然的变故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温以菱整个人都懵了。幸亏齐延坐着的轮椅是被固定在车内,再加上他反应迅速,及时将温以菱给拉住,两人这才免遭于难。与此同时,在外驱车的周平一反平日的老实形象,忍不住斥骂了几句。周平也急忙在车窗外问了一句:“大爷可还安好?”因他是单独骑一马,所以事情发生时,并未受到任何影响。齐延扫了一眼温以菱,见她好端端地坐着,全身上下更是一点磕碰都没有,这才放了心,只是语气依旧不悦。“外面怎么回事?”周平解释道:“就是小的刚刚说的那位女子,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把我们的车给逼停了。”“什么女子?”温以菱回神,面露不解。齐延眉头紧皱,捏了捏温以菱的后颈,不许她多问。然而车外的女子还在继续和马三纠缠,三言两语的,倒是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个大概。温以菱这才知晓,来人原叫巧巧,不是本地人士,乃是跟随家中的小姐前往平江府城探亲,谁知半路上遇了土匪。在家仆的拼死保护下,主仆二人在山林中四处逃窜,许是运气不错,趁着夜色,躲过了土匪的追查。两人片刻也不敢停,生怕土匪从后头追上来。黑暗中也分不清方向,只知道越走越偏。直到天快亮了,两人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这才敢坐下草草休息。二人体力告急,再加上滴水未进,巧巧身为丫鬟,自然是要担任起寻找食物的重担。她原就准备到周边的地方看看有没有野果,谁知她捧着野果准备回去时,竟然迷了路。她在山中找了小姐许久,误打误撞地竟然发现了一条路。她想着既然有路,必定是有车马要过来,只是担心迎面撞见找过来的土匪,所以只沿着大路旁的林子继续往前走。她走了许久,刚好碰见了前来探路的周平。巧巧见周平样貌端正,不像是偷奸耍滑之人,再加上这是她唯一遇见的过路人,不敢错过,赶紧从林中出来。她将此事全盘托出,希望周平愿意帮助她去山中寻找小姐,同时许诺待找到人后,必有重谢。谁知周平听后,并未一口应下,只说自己只是到前面探路的仆从,此事如何,还得先与主家商议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