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来无事,到处逛逛。”赵广生往前看去,探究地问:“这层楼就住了你们三个人?”
沈时因把钥匙放进包里,转身往下走,“我平时很少住这里。”
“是麽,那你一般跟谁一起回去?”
“谁要回去我就坐谁的顺风车,”沈时因说:“没人回去我就自己找辆车开。”
沈时因走到一楼的办公区,她想找张士明提交申请,根据流水施工,那几个桥墩的施工都可以进入下一步工序了,混凝土厂家也需要他出面联系。
张士明不在办公区,她站在门口等了等,忽然看见赵广生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在对谁说话:“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灰姑娘的故事哪有这麽多,别总想着攀龙附凤,把好好的工地搞得乌烟瘴气。”
沈时因本来以为他在跟谁说话,可他说完这句感念突然摇着头走了,原先的位置空空如也,她没看见第三个人。
沈时因觉得这人真是神神叨叨的,平时好像总有许多感想领悟,随便看见什麽了都想点评几句,有种“衆人皆醉他独醒”的遗世独立之感。要不是对他有些了解,还真要被他的外表骗到了。
沈时因没等太久,张士明步伐匆匆地走进来,对着她略一点头:“找我有事?”
“对,我负责的那几个围堰都可以浇筑混凝土了。我想找个适宜的天气施工,还需要一个施工队、潜水员和其它相应材料。”
张士明坐回电脑前,敲着键盘说:“那我让人问问气象局哪天合适,再跟混凝土厂家联系,你那边都準备好了?”
沈时因点头:“都万无一失了。”
晚上回到园区,她和钟琂一起躺在床上。沈时因忍不住问他:“你对赵广生有印象吗?”
钟琂回想半天,“不记得了。”
“就是年后新来的那批人里其中一个,年纪挺大的了,中等身材。我还很少见到这麽大岁数才外派来非洲的人,而且还是从基层做起。”
经沈时因这麽一提醒,钟琂总算想起来了,“他有一次来找过我,提着一袋黑乎乎的东西,说是老家特産。我当时急着出门,随口应付了几句,东西也没收。”
沈时因很惊讶,怪不得赵广生对钟琂意见这麽大,原来私下里早就腆着脸想攀关系,被拒绝之后才“因爱生恨”。
钟琂说:“这种人一般是在国内升迁无望,实在没办法了才想曲线救国。你知道姓方的那个总工吧,他侄子在国内分公司当老总,说话很有些分量。”
沈时因再度惊讶,“原来你了解这些内幕啊,我还以为你两耳不闻窗外事。”
“听张工提过几句,谁让我记性好呢?”
钟琂实在不需要,也不喜欢记这些。但沈时因也因此对赵广生有了更清晰的了解,与他共事大概是个此消彼长的过程,需要对赵广生时时敲打,一旦放松警惕了,他就总想骑在你头上。